了。”
“嗯,庆祝那颗钻石。”
没人提起那个蛋糕与那场过敏,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男人话音平静,兰又嘉从那双漠然的灰绿色眼眸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就有些难过地问:“为什么不带我去?”
傅呈钧说:“外面下雨了。”
“但是上一次你捂住我的耳朵,带我出门的。”
“不想让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你。”
兰又嘉害怕雨天,对此有种近乎于应激的剧烈反应。
每到下雨天,他身上会浮现一种令人着迷的恐惧与脆弱,像将要凋谢前盛放到极致的花,叫人移不开目光。
得到答案的兰又嘉仍然坚持,半是撒娇半是祈求:“可我想陪你一起去,那种酒会多无聊,有我在才比较有趣。”
男人仿佛被这句话取悦,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他颊畔,轻轻拭去那些残留的潮热泪水。
“以后带你去。”他淡声道,“如果不下雨的话。”
灰绿眸珠里映出的漂亮青年立刻笑了起来,被雨水诱发的惊惧、被抛下等待的伤心如幻影消逝。
他只剩一点点委屈了。
所以兰又嘉小声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他从不对傅呈钧撒谎,有什么感受,就说什么。
就算是觉得委屈,也要将委屈说出口才行。
除了那唯一一个,他不敢再提及的委屈。
但没关系。
因为爱人依言哄他了。
灯光昏黄暧昧,轻柔缠绵的话语激起欲望的涟漪,听了一整晚浮华恭维的男人难得动容,低笑着吻上他的眼睛,烙下似有若无的爱意。
也吻过更多地方。
于是兰又嘉闭上眼睛,彻底忘了那场绵延整晚的暴雨。
唯有疼痛愈演愈烈,仿佛从灵魂深处奔涌出来,不止不休。
他像深海里被卷进漩涡的小舟,彷徨地随波逐流,只能发出断续的哀鸣:“疼……轻一点,我怕疼。”
而漩涡却因此愈发暴烈,嗓音低哑地啄吻他的眼与眉:“听话,嘉嘉。”
炽热滚烫的体温与心跳,填满了空洞冰冷的世界。
他会听话的。
翌日醒来,雨停了,大床的另一边已没了余温。
屋里只剩兰又嘉一个人,和满身酸痛乏力的倦意。
傅呈钧是真的很忙碌,此刻大约又在路上,去处理另一桩公事,或是出席下一场会议。
但他仍然觉得幸福。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幸福。
日光淡蓝的清晨,他安静地蜷缩在被窝里,漫无边际地想象起今天下午的论文答辩,月底毕业晚会上要弹的乐曲主题,明年或许仍要独自度过的情人节与生日……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喂,请问是兰又嘉吗?”
“我是,哪位?”
“这里是京珠市第三医院检验科,你昨晚是不是取走一份血液检验报告,里面包括了肿瘤相关标志物的测定结果?”
“实在抱歉,我们的系统在录入时发生了一些错误,你拿到的这份检查结果是别人的,至于你的那份报告……”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快而冷峻的语速终于放慢了些许,带着某种平静的怜悯。
“我想,你最好再来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