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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缰绳翻身上马,“我这就去霍府!”

“稍等!”

青鸾钻进马车,拿出备在一旁的披风,用银簪将其上一处莲花纹割下,递给童让,“见到霍老将军,拿出这个和你身上宁府的腰牌。”

童让颔首接过。

“今日霍大人可在御医院当值?”青鸾转头问那侍卫。

“并未。”

青鸾又对童让道:“请了霍老将军后,记得直接请霍大人在宁府相候。”

“诺!”。

斜阳铺在琉璃瓦上,如铺落叶。沉闷的鞭声不时从昭阳殿传出。

整整两个时辰,宫门紧闭,宫人们在殿外黑压压跪了一片。

所有人都紧攥着手,心脏不住随着一声声鞭笞而缩紧。

李昭跪在众人之首,双拳攥于膝上,眼眶通红。

“太子殿下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这么跪下去,怎么得了。”钱福啜声上前,想要将他扶起。

李昭推开他,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道:“太傅为师,本宫为徒,尊师在里面受罚,为徒者怎配站着?”

钱福闻言鼻子也差点一酸,知道劝不住李昭,只得垂手退至一旁。

昭阳殿前的海棠树下,打折的荆条散落一地。

风不时卷起残叶,露出地面飞溅的血迹,零乱错落,触目惊心。

宁晏礼跪在地上,背上满是凌厉的鞭痕,官袍的衣料被抽成片片碎布,和伤口粘在一起。

伴随又一次皮开肉绽的闷响,荆条“啪”的一声断裂,倒刺撕开皮肉,引起背部肌肉的一阵痉挛。

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前,宁晏礼皱眉咬紧牙关,再度把闷哼咽回胸口。

血迸在龙袍前摆,迅速沁入纹路。

看着手里折断的荆条,李洵踉跄后退两步,不知想到什么,他缓缓抬头,茫然望向夕阳。

他打了许久,宁晏礼挨了许久,全程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在沉默和血腥中,不知不觉,竟已要到日落时分。

或许是打累了,或许斜阳眩目,李洵的身子晃了晃,手中荆条脱落,跌坐在身后的青石阶上。

半晌,他忽而低声道:“你……可知朕为何罚你。”

额上的汗沿着鬓发和鼻尖滴落,宁晏礼面色如纸,但背脊却仍旧挺直。

良久,他干涸的薄唇微微翕动,嗓中沙哑道:“臣,有罪。”

“那你可知,朕为何不杀你。”

“……陛下仁爱。”

李洵似是一笑,消瘦的脸颊塌陷下去,在昏黄斜阳下,明明才不到三十的年纪,竟显得憔悴沧桑。

“朕记得,你曾说过自己是十六年前,侥幸在魏人刀下偷生的云都人。”

“是。”

“朕也是。”

“……”

“朕的这条命,是偷来的。”

风吹过衣料,扯动伤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刀片剌在背上,宁晏礼微微皱眉,忍了好一阵,才缓过一口气。

“陛下……说笑了。”

“不只是这条命,便是这皇位,原本也轮不到朕的头上。”

第84章 第84章

除了酒醉到将要昏睡之际,李洵极少露出这般苦涩的神情。

他抬起头,视线徐徐拉远,望向宫墙之上遥不可及的天际。

“先帝有三子,朕是从不被寄予希望的一个。先帝,朝臣,甚至连母亲和舅舅都懒得多看朕一眼。朕的兄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流着一半谢氏的血,也从未用正眼瞧过朕。朕的亲人中,唯有衍弟与朕感情最好。”

李洵说着,不觉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幼时,朕与他同为庶子,常同进同出,先帝赏他的吃食,他总会捧来分给朕,朕也常从母亲殿里偷拿点心给他。”

“太子勤勉,朕与阿衍兄弟二人常躲在棠梨宫的树下偷懒。阿衍调皮爱闹,一到梨花开时,就抱着树干摇啊摇啊,雪白的梨花落了满头,就笑嘻嘻地说是冬日到了。”

宁晏礼眼睫微颤,双手指尖紧扣于膝上。

“朕这兄弟三人,他最为年幼,但却最是聪慧。太子纵然勤学,却不及他三分,故而,他也是最受先帝宠爱的一个。”李洵望着天上流转的云,缓缓回忆。

“现下朕做了皇帝,似乎也能明白,先帝大约早生了废长立幼的心思。若没有旧都之乱,今日这皇位上,朕坐不得,恐怕太子亦坐不得。”

树影投在宁晏礼伤痕累累的背上,他疲惫地闭上双眼,“命有定数,陛下何必自轻。”

“但道却有因果。”李洵于石阶缓缓起身,“你既为云都人,可知彼时整座云都拼成血海,想保下的,是谁的性命?”

宁晏礼咽下冲上喉咙的血气,轻道:“十六年前臣尚年幼,只想活命,并不懂陛下所言。”

“十六年了。”李洵垂头盯在他苍白昳丽的脸上,“少时记忆已然模糊,阿衍的相貌朕都记不清了,但不知为何,朕却总觉得你像。”

宁晏礼稍稍抬眸,对上李洵的视线,“陛下不是第一次这样说。”

“阿衍怕疼。”李洵笑了笑:“你若非宦官,朕有时都会以为,你就是朕的衍弟。”

漂浮着血腥的空气有一瞬间凝滞,宁晏礼扯动嘴角,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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