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裕下意识的后缩,被她牢牢抓住脚腕。
他睁开眼睛,对上了夏忔带着侵略的眼神,一阵慌乱。“你…忔妹妹…你…这样不可……”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忔放开握着他脚腕的手,“怎么了,哥哥?”她把哥哥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似是在提醒,又像是别的。
“你不可以这样。”他缩坐起来,皱着眉,刚睡醒的眼睛红红的看着她,语气十分认真。
这些天夏忔每次来看他,都会跟他有一些小小的肢体接触,靠的一次比一次近。
他每次想说什么,夏忔都会叫他一声哥哥,让他哑口无言,他如今住在夏忔这里,妻主的事,也要仰仗夏忔,他不敢多言,只希望夏忔是真的将他当做哥哥。
可兄妹之间该如此亲近吗?他虽幼时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兄妹间该如何相处。可他自小学过男德,男德里说,男子的脚、身体等,除妻主外,不可被别的女子亵玩。
如今夏忔,对他,有些过了……
他突然觉得委屈、屈辱,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夏忔想替他擦拭眼泪,被他撇头躲过。
眼泪掉的更快了……
她不解,她不就是逗了逗温子裕,他怎么就哭了。男子都这么不经逗吗?
夏忔这些年虽久经世故,可对这男女之事,她却一窍不通。幼时母父的不合,让她没见过,也不知道如何跟心仪的男子相处,逗弄、调戏便成了她表达爱的方式。
其实这并非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与他多说话,多亲近而已。
他这一哭,让夏忔慌了神,也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本想来告诉温子裕休书的事。
可他这一哭,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别哭了!”夏忔一急,语气有些重。
温子裕身子一颤,害怕自己惹恼了她,使劲忍住哭意,紧紧的抓住被子,泪眼朦胧的观察着她。
见他不哭了,夏忔给他递了个帕子,示意他擦一擦眼泪,“李薇已经放出来了,只是……”
“妻主她,已经出来了?她在哪?多谢忔妹妹了。”温子裕听到妻主出来了,顿时转委屈为喜悦。
也觉得是自己太过狭隘了,忔妹妹应是真心把他当哥哥,不然不会费力救妻主出来,他却在这胡思乱想。
见夏忔面露难色他才想起来了后面的只是……他紧张道,“只是什么?”
“只是她好像并没有来接你的意思。”夏忔装做叹息模样。
夏忔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告诉温子裕:“我本只想求皇帝当过李薇,结果皇帝一时兴起召见了李薇,觉得她有些才华,已让她再次入朝为官。”
夏忔观察了下他此刻的表情,小心的补充道: “如今李薇已重新获势,据说她接了一个貌美男子回府,说是少年情谊。”
温子裕听后,明显呆滞了一下,随后激动道,“不可能,她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要见她。”
他心里重复的响着,李薇她怎么能这样……对他。怎么能这样对他。
“哥哥放心,我定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夏忔神色坚定,像是替他气愤。
又安慰了温子裕几句,他神色恍惚,心不在焉。
应该是信了吧。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半响,他小声道。
夏忔闻言,也不再久留,“哥哥想开些,你还有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温子裕并没有注意这话的认真,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李薇的事,初嫁李薇时,他是欣喜的,以为李薇也喜欢他。
李薇是个儒雅温和的女子,同他说话时,总是文质彬彬,十分有礼。
可嫁她后才知道,她并不喜欢他,她原本早已与别的男子私定终身。
新婚之夜,他独自坐了一晚,也没有等到李薇。第二天李薇便把那个男子接回了府。
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从此对李薇横眉冷对,可李薇也不气恼,一直对他相敬如宾。
渐渐的他也想开了许多,这世上,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的?之后他与李薇的相处融洽了不少,他刚想好好跟她过日子。
起义军就打进来了,李薇周到的把那个男子送出城外。却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共患难,共生死。
他望着李薇思考了许多,他愿意。李薇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眼中分明有着柔情。
可为什么他愿意与李薇共患难,劫难过去,她却要抛下他。他不想相信,这不像李薇。她怎么能这样。纵使她不爱自己,她又怎么能如此狠心。
温子裕躺在床上,枕巾已湿了一片,若见到她,他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