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杀了一头猪
段北鲜血淋漓的被扔下海,又像恶鬼一样从海崖边爬回来的时候,南扶光再一次对视上那双眼一一
没有崩溃也没有被背叛、被欺骗的愤怒,冰冷且目空一切,是「翠鸟之巢」的指挥使大人回来了。
他这样平静的反应,让人并不怀疑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若是坠入二层梦境会遇见什么。
毕竟是前世今生最痛苦的经历头一号精选,无数「翠鸟之巢」的执法者精英倒在这里一一
段北绝对不是自讨苦吃的人,过去的他显然从来没有进入过二层梦境,甚至想都没想过来看一眼………
如今却为了谢允星义无反顾的进来了。
小姐妹家养的恶犬从无限负分变成了无限负分多一分,虽然还是无限负分,但也稍微有一点点不多的区别。
南扶光从月桂树上下来,踩在沙滩上,歪头看着坐在礁石上冷着脸低头拧自己衣服上海水的少年,问他:“出去后我还需要写报告吗?报告还挺事无巨纸的,这段见闻要不要写进去?”
若是换了吾穷甚至是黄苏都可能直接能听出她话语里的调侃。但段北头也不抬,他淡淡道:“随便你。”从始至终他表现得毫无波澜,就好像方才只是看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别人的故事一一
如果他没有在开口说话时,看似不经意的回头的话……那一切都掩藏得很好。
只是南扶光的洞察能力在不必要的时候发挥了它的作用,她注意到段北飞快且隐蔽的瞥了一眼那条山林小路。
他的母亲赤脚从这条小路狂奔而出,他的父亲从这条小路将他送往冰冷海底深渊,小路的尽头有一座房子,那里时他只待过短短数日的家。段北的这一眼,让南扶光上一瞬故作轻松的调侃化作无限的尴尬。玩笑也要别人觉得好笑才叫玩笑,哪怕开玩笑的对象是五感缺失的动物系类人段北。
南扶光感觉到自己很像渊海宗的彩衣戏楼的演职人员,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在纠结原地道歉,还是抵死闭嘴然后为此愧疚三天三夜时,段北转过头,问她:“走不走?”
南扶光说:“对不起。”
段北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很显然根本没搞清楚她在道个什么歉,全程连眼皮子都没抖动一下。
他最终只能理解为南扶光是为了他这遭受罪道歉,于是不得不郑重其事的强调:“我不是来救你的,如果知道是你被关,我不会来。”话不投机半句多。
南扶光讽刺道:“替我师妹谢谢你。”
一般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南扶光低估了动物的占有欲,当它决定护骨头的时候它可以对着任何靠近的生物吡牙,无论靠近的是狗还是人,所以段北蹙眉,很不高兴地问:“你凭什么替她谢我?”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以比他与谢允星更亲密的地位发言。哪怕是段南。
南扶光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说话间,两人周围的空气在变化,腥咸的海风逐渐掺杂着腐朽的木质气味,那种沉闷让人胸口发堵的味道,南扶光只在「忒休斯之船」上遇见过。他们回到了驾驶舱。
外面的天还未亮,南扶光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感觉到有一抹不同的呼吸就在自己身后。
这种环境下,出现这样的事还挺吓人的。
“谁?!”
她在转身的一瞬间就反手摸向了自己挂在腰间的剑,她发誓自己的动作哪怕是在剑修当中也是无与伦比的卓越迅速,但还是快不过身后的人。手尚且刚刚摸到剑柄,还未来得及凝水成剑,就被温暖的掌心压着手背把剑压回剑鞘。
那股力道顺势转到了她的腰间,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南扶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那个折磨了不知道多少个人的船舵上。她早已不再是修士。
所以在黑暗之中通明若常的视力也没能保留下来,当面前高大的黑影压下来时她下意识的挣扎,但是这时候压在她腰间的大手顺着她的脊椎一路上滑,压在她的后颈脖一一
在她顺着力道下意识抬起头的时候,有些急迫与不安的吻从天而降笼罩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她完全熟悉的气息。
南扶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天底下能把她当成阿猫阿狗似的拎来拎去且成功阻止她拔剑的,应该也就那一个人,眼下他的舌尖已经撬开她的牙关探了进来,像个彻头彻尾的急色鬼。
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着急什么?
你要不扭头看看身边还有一位观众?
一肚子的提问被深吻堵回喉咙深处,南扶光听见自己的喉咙深处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唾液在被强行的吞咽。
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胸腔与船舵之间,就像是这样将她圈起来他才稍微感觉到没那么焦虑。
是的,焦虑。
南扶光很少在宴歧身上看到过这种情绪,大部分时间一一就连追溯到很多年前,宴震麟一夜的背叛消息传来,男人也不过是早膳时端豆浆的碗顿了顿,发出“哎"地一声短暂似困惑也似叹息的不明声音一-是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淡定到南扶光偶尔都想给他一巴掌。
眼下这般目光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