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养出来的。
武大壮到底是把孙禄的话都听了进去,第二日再次出现在陈府的门口。
他来时江采已经换了衣服,要出去谈桩生意。
今日见他过来江采也不意外,只站在马车旁边笑吟吟地问他:“想好了?”
武大壮低着头,嗯了一声:“想好了。”
江采很满意,能让人心甘情愿地留在她身边是成功的第一步,后面的都可以徐徐图之,她对武大壮说:“既然想好了,那从现在起我去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了,先上车吧,等下我要出趟城。”
武大壮跟在江采的后面上了马车,这个高大威武的汉子一进到车里就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江采对他做些什么。
江采轻轻摩挲自己腕间的手镯,或许是人的劣根性,武大壮这般越是想要逃避想要抗拒,她就越想逗一逗他。
这样实在不好,菩萨知道了,多半是要生气的。
不过,待她到普陀寺多上两炷香,想必菩萨就可以谅解她了。
不久后,马车停在城南的布庄前,武大壮顺着帘子的缝隙往外瞧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江采,终是忍不住问她:“东家,我们不是要出城吗?”
江采嗯了一声,对他道:“先来给你买两件衣服,下车吧。”
她几次见武大壮,他穿的都是粗衣短打,多少是有些辜负他的这般好相貌的。
武大壮跳下马车,跟在江采的后面一起进了布庄,这是陈家的铺子,平日里除了卖布,也卖做好的成衣,伙计们见到江采来了,纷纷过来问好。
江采把掌柜的叫来,让她把最近渝州时兴的男装都找出来,让武大壮挨一件的试。
武大壮长得好,个子高,肩宽背厚,腰却很细,无论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别有一番韵味,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把他留在布庄里,估计能招揽来不少顾客。
江采很佩服自己的眼光。
武大壮先换上的是一件浅绿色的交领长袍,外面罩着孔雀绿的广袖长袍,原本斗笠下面随便盘起的长发也被重新梳理好,披在脑后,他好像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局促不安地从帘后走出来,他一抬头,剑眉朗目,轩然霞举,不像是个干粗活的伙计,倒像是大户人家的矜贵公子。
铺子里的姑娘们齐齐发出一片惊叹声,武大壮听到这声音,似羞涩般赶紧把头低下。
江采却是没说什么,只抬抬手,让他再换。
他换的第二套衣服是件月白色绣银纹的束腰长袍,将他的腰掐得格外细,格外风流,只是这个颜色不好,显得人更黑了点。
武大壮一连换了好几件,江采一直悠然地坐在太师椅上,既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哪里不好,只不停地让他继续,给他头上添了发冠和簪子,又找来扇子、玉佩做配饰,最后还让掌柜的把店里镇店之宝都拿了出来。
镇店之宝是一件靛蓝色的云锦长袍,上面绣了大片仙鹤与祥云的纹样,在阳光一晃,灿烂又精致。
掌柜的在把衣服捧过来的时候,特意提醒武大壮说:“这可是上好的云锦,一尺布就要两百两呢。”
一尺布要两百两,那这一件衣服就要一千多两,武大壮何曾穿过这样名贵的衣服,若是再有个损坏,他怕是真要卖身给江采了。
武大壮不敢伸手,一脸为难,对着不远处的江采道:“东家,这太贵重了。”
江采可不管贵不贵重,千金难买她高兴,她可太喜欢看武大壮换衣服了,每件衣服他都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来,若不是眼下的场合不太对,她还想让他试试更暴露的。
这番话就没必要说出来,免得吓到人家,江采催促他说:“快去换,等会儿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武大壮没有办法,认命地从掌柜的手上接过这件听起来比他命都贵的衣服,进了里屋。
没过多久,他便换好衣服再从里面出来,这身衣服对武大壮来说居然异常的合身,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他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个普通的小随从。
江采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武大壮这一上午在布庄里试了有三四十件衣服,这是江采第一次笑,她本就生得美貌非凡,这一笑仿佛将屋内的光辉都夺了去。
“这衣服才衬得上你。”她说。
武大壮不知为何别过头。
江采此时终于舍得从那张太师椅上站起身,她亲自从众多的成衣里挑选了一件黑色的劲装,让武大壮再去换上,然后从刚才武大壮试过的衣服里面捡出了两件,掌柜的走过来问道:“东家是看上这两件了?”
江采侧头,对她微微一笑,说:“这两件不要,剩下的改好尺寸,都包起来,送到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