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娇娇怯怯的语气,哪怕是说不要待在这里了想立刻回酒店,他恐怕自己也会答应。
温柔地把她抱上床,他拖了把椅子守在一旁。
那只牵着她的手却不肯离去。
“睡吧,有我在。”
俯身替她掖好被角,只露出两根莹白的指尖,与他的勾缠在一起。
盛亦棠“嗯”了一声,知道肯定赶不走他,索性闭上眼睛。
可是,身体明明已经疲累到了极致,脑袋里的神经却不肯放松。
叫嚣着左突右冲。
只要她闭上眼,眼前就全是方才的画面。
汽车、爆破。
面具、鲜血。
还有她凄厉的喊叫。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居然不是尖锐的。
而是一把生了锈的钝刀,用卷了边的刀刃,一下一下,切割着她的神经。
那是她这辈子就最可怕的噩梦。
“纪辞风?”
她忽然很想听见他的声音。
“我在。”
男人轻轻捏了下她的指尖。
“
纪辞风。”
“在。”
像小小的孩童第一次学会了爱人的名字,她一遍遍叫着,他一遍遍应着,不知疲累。
唯一不同的是,他微拢的掌心,渐渐收紧。
他在用他的方法安抚她,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盛亦棠满足地回握。
十指相扣,那交错的手指,从没有现在这般用力过。
她翻了个身,“阿渚还好吗?”
被送到医院后,江渚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是何宋守在门外。
而她则被直接抱上轮椅。
“失血有些多,要好好休养一阵。”
喉结滚动,未尽话在喉间转了个圈儿,还是没有咽下去。
“不许想别的男人。”
啊?
盛亦棠眨了眨眼睛,暗忖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小心眼。
于是故意唱反调。
“人家才刚刚救了你的命哎!再说了,阿渚不是别人!”
“不许用‘人家’。”
纪辞风看着她,偏偏还较上真了,“‘人家’和‘家人’的组成结构一模一样,这世上你可以这么说的,只有三个人。”
他伸出三根手指,一大,两小。
盛亦棠失笑,“强盗逻辑!”
拇指细细摩挲她的手背,纪辞风低下头,黑眸幽光闪烁。
他欠江渚的,他会去还。
但若要她来承这份情,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