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朝中排不上号,御史大夫状告太子纵容府中仆人收受贿赂,以权谋私。
原本还只是一个太子家仆,都不知怎的,这事情越闹越大,什么国公郡爷俱被拉下了水,人数众多,金额巨大,几家合起来的数额,都快能够供养军队一月有余了。
为这事,朝廷近日闹闹哄哄的,一时之间也没人再想得起来减军饷这事了,毕竟你这钱都给朝中权贵贪污了,不向他们要钱,反而想着军队减饷,这话说不过去吧,你当诸位都督都是吃干饭的么?这本来他一个翰林小官是沾不到边的,但这日不知怎么,战火还烧到了他身上,在朝中同僚连声诘难之下,宋鹤元心中腾生一股怒气,胸口愈发焦躁。处理完朝中事宜,午后他到茶馆,却不见那对卖唱的爷孙,根据小二所说,是那爷爷体弱多病倒了下来,那姑娘在家照顾爷爷,这两日都没得来。宋鹤元心口微动,问他:“这二人家住何处,在新京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了吗?
小二得了赏钱,心中乐呵,不敢得罪宋鹤元,随口就道:“那爷孙俩是一路卖唱到京中寻亲戚的,我听说那亲戚搬走了,找不到人了,如今爷孙二人在白水巷子租了一件屋子,掌柜的看他们可怜,容他们在此卖唱。”“原来如此。”
宋鹤元喝完茶水出来,却在路上偶遇了出来逛街的纪璞箬。“璞箬妹妹!"宋鹤元扬声叫住她,走上前。“璞箬妹妹今日出来玩吗?实在是巧。”
纪璞箬眉宇动了动,屈膝行礼:“宋公子日安。”“公子也在此处喝茶么?"纪璞箬抬眸看了眼一旁茶馆,道:“的确是巧。”“是啊,此处视野好,我就爱在这里喝茶静心。”“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公子好雅兴。”“璞箬妹妹过誉了,妹妹也是要回去,我送你吧。”“不必了。"纪璞箬快速道:
“不劳公子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顿了顿,她又道:“说这话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宋公子,你我二人并不适合,望公子从今往后另觅佳人,勿再纠缠我了。”宋鹤元仿佛被“纠缠”二字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他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仿若无辜地道:
“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可是我哪里做错了事情,得罪了妹妹?”“公子并未做错事情,也并未哪里不好,只是我与公子并不适合。“稍顿,又仿佛怕宋鹤元听不懂般,加重语气重申:“公子并不是我想要的人,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她如此嫌弃,饶是宋鹤元再有耐性,眼底也流过狠戾,只是面上还要维持:“璞箬妹妹请勿多虑,我只是心中好奇,鹤元哪里做错,日后也好订正。“不需要,公子没有哪里做错,也不需要订正。”纪璞箬直白地说:“我只是不喜欢公子而已,我与公子已经把话说清,请公子日后也别纠缠我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纪璞箬说到这份上,宋鹤元但凡还要一丝脸面,都不可能上前纠缠,他望着纪璞箬狠心离去的背影,手掌握成拳头,起伏的胸口预示着他内心的不平稳。宋鹤元从来被人称赞,是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何曾如此遭人轻辱,他内心越发焦躁愤怒,一双眼睛渐渐红了。
仆人知晓他脾气,不敢触他霉头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我们是回去吗?”
“回一一”宋鹤元脑中闪过一道景象,改口道:“不回了,我们去白水巷子。”
白水巷子是新京一个住宅区,这儿住的多是平民,还多是不怎么有钱的,巷子又杂又乱,房屋普通低矮,若是往常,宋鹤元绝迹不会踏入其中。他心里想着找人,但人海茫茫,找一个人何其艰难,他和仆人转了一圈也没碰到人。不过宋鹤元本就是顺口一提,并不大抱希望,正要回去,路过一医馆,宋鹤元脚步微微顿住。
正巧此时,里头传来一道女子声音。
“大夫,再宽限两日吧,我明日就去挣钱,将钱还上,你先将药给我爷爷吧!”
那女子哀切地求道,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好心人,大夫摇头道:“我已经给你们赊了两副药了,今日再不把钱拿来,不会再给你们了。“大夫,大夫,求求你了,就宽限一日,我爷爷真的病的很重!”“那也不关我的事!”
大夫甩袖将人推开,那女子脚步不稳,眼看着就要被他推倒,一个手臂在她身后轻轻一扶,稳住了她踉跄的脚步。
女子急切回头。
“公子!”
她惊呼一声,宋鹤元并未理睬她,只是看向大夫:“大夫,这位姑娘欠了你多少钱?”
大夫看到他身上绫罗就知道他是哪位富家公子,忙不迭笑道:“不多不多,只二两银子。”
“这银子我替她还了,还有这位姑娘要的药,你且给她开上三副。”“好好好,公子,稍等。”
大夫进去拿药了。
“公子,这如何是好?”
女子脸上犹带泪珠,脸色苍白,眼眶红肿,显然这几日都没歇息好,那样憔悴不堪的神色刺激着宋鹤元心中的凌虐欲。他微笑道:“不过小钱而已,姑娘的爷爷生病了吗?”“嗯。”
提到爷爷,女子再次抽泣道:“爷爷本来身子就不好,我们二人互相扶持想着上京找到亲戚就好,不曾想亲戚也寻不到,爷爷人也病了,幸而我还会弹奏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