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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若淙的膝盖只屈了一半,便被妙清扶住了胳膊。“娘娘万金之躯,此番是为国祈福,贫道受不得此礼,先入观吧。”高若淙敛起眸子,轻声应是。
说是为国祈福,可谁不知道她是方出月便被赶来了紫方观?妙清这是为她全了脸面。
紫方观香火旺盛,空中尽是弥漫的青烟,高若淙甫一入观,便被殿前的香熏得直咳嗽。
一旁的道童微微皱眉,妙清面色却还算和缓。她道:“娘娘玉体未愈,今日便不拜会祖师了,先随我去坤道院吧。”高若淙单手扶着丹青的胳膊,一手捂着丝帕,半响才缓下气息,道:“谢过…咳……谢过元君了。”
妙清颔首,便领着高若淙绕过长廊,穿过了月洞门。“院内简陋,还望娘娘勿怪。“妙清带着高若淙爬上阶梯,找到最里边的一间小院,推开门道,“想着娘娘喜静,贫道特意寻着此院,平日无人能到此处。“高若淙眼里有些感激,微福身道:“妾身多谢元君了。”“不敢当。“妙清颔首,“娘娘一路劳累,早些安顿吧,贫道有些事务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丹青连忙将妙清送出了院外。
而院内,高若淙推开房门,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高若淙出声:“丹青。”
“娘娘?”
丹青回头,欲靠近房门,却被高若淙的命令打断。“去打些水来,清洗一下。”
丹青应声退出去,高若淙才步入屋内。
“徐家嫂嫂?”
高若淙合上房门,看向屋内的齐思元,问道:“您怎的在这?”“民妇见过高妃娘娘。“高若淙亲和,可齐思元却没忘了礼数,下跪问安。高若淙连忙甩下披风,几步上前扶起齐思元,嗔怪道:“这是何意,可万不可与我生疏了。”
齐思元起身,任由高若淙将她扶到案边。
“徐大哥的事,我都听说了。“高若淙仔细打量着齐思元,忧心道,“怎的好好的,竟要辞官?”
齐思元摇头,只道:“实在是母亲病重,他又是家中独子,不得不回…”高若淙闻言,只轻轻点头:“徐大哥是个难得的孝子。”齐思元道:“今日午后,我们就要离京了,时间紧急,民妇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于娘娘。”
高若淙苦笑,道:“我如今自身难保,又有什么地方能帮你们?”齐思元摇头,从怀中取出竹筒:“既是帮我们,也是帮娘娘。”竹筒入手,高若淙拨开银盖,顿时满屋清香。高若淙不用提出其中纸卷,也能知道,这不是俗物。齐思元道:“这些日子,娘娘请务必将此物递给太子,八月十五,中秋家宴,可作贺礼,献给陛下。”
高若淙一顿,望向齐思元。
齐思元回答她没说出口的疑问:“凌太虚的真迹,娘娘为国祈福,献上此物,再合适不过了。”
提出纸张。
“事在人为"四字跃然其上。
高若淙沉眉,道:“真迹不假,只是如今这个关口,我借太子献上这么匹个字,只怕陛下又要疑心我左右太子。”
齐思元低头,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纸,递给高若淙:“请娘娘阅后即焚。”纸张入手,其上笔如刀锋,高若淙扬眉:“这是那个晋昭的字?”齐思元颔首:“是。”
待高若淙阅过其上内容,璀然一笑,道:“有机会我可真是要见见这位晋大人。”
齐思元没有应声,只接过信纸,替高若淙将其燃成灰烬。高若淙道:“此事,我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