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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党(3)(1 / 2)

第52章乱党(3)

建昭十九年的七月,霖都注定动荡不安。

十二日,锦州前刺史唐毅被悬于宏义门外,凌迟处死。文官受刑,是三十年来第一例。

而凌迟酷刑,则是大延开朝以来从未有过。人皆道,那日血溢高台、怨魂不散,尸鬼哀嚎冲天,几乎要穿透城门。城民恐惧,是因宏义门外洗不去血池残迹。官绅胆怯,却是为了唐毅死前供出的“鉴宝楼”。所有人都怕,下一个上刑台的是自己。

到了七月十五这日,太阳尚未落下,霖都上下,便都不约而同地早早归家、紧闭门扉。

落日金光笼罩着镇霖,大街小巷似被浸在温热的黄酒中,此刻的京都竞如梦城一般死寂。

砖石上,马蹄踩地“吧嗒"轻响,玄武大街人迹罕至,只有晋昭牵着马,低着头,缓步走在街上。

“晋大人。”

声音有些耳熟。

晋昭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望了望。

夏日炎热,街上连风声都没有,长街看不见尽头。晋昭眯着眼,却发现街角处落了道深黑的阴影。徐文颠坐在轿中,掀起一角轿帘。

他望向晋昭,半边脸没入黑暗中,神色不明。晋昭几步上前,拜过轿中的红袍人。

“徐大人,好巧,升迁之喜,说来下官还未贺过。”自锦州案结审后,“鉴宝楼”这三个字便在京里传开了。这霖都城中,达官显贵,谁家没收藏过几幅鉴宝楼的字画?满城人心惶惶,就连高岳被贬出京这样的事,也显得微不足道了。但显然,有人还记得。

“不比晋大人如今在陛下面前得脸。”

徐文颠语调冷漠,像是并不为自己这次升官感到高兴。“如今要见你一面,倒是越发难了。“徐文颠俯身钻出轿中,望着晋昭讽刺道,“赏个光?借一步说话?”

晋昭会意,垂首牵着马,侧身引路道:“不敢,请大人到寒舍一叙。”徐文颠一声冷哼,抬手按住身后跟着的小厮,独自跟着晋昭走入了巷中。巷中寂静,两人一路无话,只有马蹄声轻响。待看见青竹居门前挂着的匾额时,徐文颠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真是看不透你。”

晋昭没有回应徐文颠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只垂头推开大门,牵着马走入院中。

“食金吞玉、万里龙驹。”

二人路过马厩,徐文颠便望见了一边棚中的照夜玉狮子。他笑道:“托你的福,我也能一睹这神马。”晋昭失笑,拴好马后,便引着徐文颠去了书房:“何必羡慕我?这马被赐下,我也只敢放在府中供着。”

房门关上,徐文颠便放松下来。

晋昭走到案边,提起茶壶,回头看向徐文颠,道:“你今日来的匆忙,府上没备茶水,上午的冷茶,不介意吧?”

徐文颠摆摆手,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么热的天,冷茶也好。”晋昭便取了瓷盏倒茶。

茶水入盏,声音清脆。

徐文颠这才说明自己的来意:“先生被贬去锦州,你不去送送也就罢了,这些日子,鉴宝楼的案子被翻出来,你怎么也学那钟庭月闭门谢客?”晋昭没有回答,只收了壶,落座在案侧。

徐文颠见晋昭沉默,皱着眉又道:“你知不知道那些吃了你闭门羹的寒门子,现在都是怎么说你的?”

晋昭理了理案边的流苏,漫不经心道:“左不过说我不尊师重道、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白眼狼、墙头草…”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徐文颠急得轻拍桌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寒门、权贵,那是两头不讨好!”

晋昭慢条斯理地捧起茶盏把玩:“那些权贵们恨我,是因为我是高大人的门生,又翻出了鉴宝楼的案子。那些'寒门子'又是为何恨我?”徐文颠一顿,没有马上回答晋昭。

“真是为了那些礼仪道德?"晋昭轻笑,“这些时来府上找的人里,这些所谓的′寒生′可占了大半,这个节骨眼上,你说他们找我是做什么?”徐文颠语塞:“那你也不能全给拒了…”

晋昭只笑着摇头:“这胡大人可就住我对门,前脚我府上放个人进去,后脚他就能撺掇着叶大人再上道折子,你信不信?”徐文颠沉默下来。

自打那日会审过后,叶献衣便病重了,说是卧床数日都不见好转。他这一病不要紧,要紧的是叶氏的那些子弟,还有叶献衣的门生,此刻都恨透了晋昭。

他们当中,凡是在朝为官的,这些日子,都恨不得一日一封的奏疏送进宫去,无不是指责晋昭和御史台蛮横霸道的。徐文颠无奈道:“不说这些了。”

他自袖中取出一巴掌大的竹筒递给晋昭:“我今日来此,还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晋昭抬手,接过竹筒,待看见其下刻印时,目光一顿。徐文颠道:“早年进京时,我身上没什么钱置房,一筹莫展时,城西有户姓′步′的人家,说是愿意低价卖给我。”晋昭眉心跳了跳,隐约觉察出不对来。

徐文颠继续道:“我当时觉得不对,市价五百两往上的宅子,他们愿意二百三十两卖给我,便也没有答应。”

晋昭像是猜到什么,望向徐文颠道:“他们有求于你?”徐文颠点头道:“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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