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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3 / 4)

什么?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在汴京,在宫里,大鱼大肉,穿金戴银,指甲缝里漏一点,都够老百姓活好厂年了,昏君!呸!”

长公主:“颍州,赵海。皇上,我们愿意搬迁,迁坟,我们错了。皇上,你看看我娘,这是我娘的手指,她的手泡烂了,一根根手指往下掉,她今年已经五十三了,她没几年好活了。皇上,我儿女今年才九岁,儿子才三岁。我活不活下去不要紧,求你救救他们。皇上,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福如海:“长公主殿下!别念了!求您了,真的别念了。”长公主看向周晟,周晟正坐龙椅上,右手紧握成拳。长公主质问:"皇上不敢听了。”

周晟:"放肆!”

长公主:“皇上,我是你姐姐,今日,如果我在衢州,颍州,或者安州,如果是我和你,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周晟:“长姐,朕是天子,九五之尊,金口玉言。”长公主又抓了一把,大步上前。

柳星渊手握着刀柄,挡住长公主。

周晟:“滚开!谁准你对长公主动刀的?”柳星渊让开:“是陛下。”

长公主将陈情书一张一张铺在御岸上,掐算着时间,算着周晟看完了,再放下一张。

手上的陈情书没有,长公主伸手,下面的人又递上。百姓或怨恨,或咒骂,或哭求,或哀鸣。

每一张,每一句话,黑白之间,是亲人,是朋友,是兄弟,是姐妹的生死离别,是撕碎了一切天子威严后血淋淋的真相,是文武百官不敢提不敢说的背后,赤裸裸、真正的民心,民怨,民愤,民怒。许久后,长公主留下所有的陈情书走了。

周晟一把将御岸上堆积成山的陈情全部推倒在地。陈情书如雪花一般在金殿之内撒落。

血手印,咒骂,哀求,悲鸣,是天空下的又一场暴雨。暴风雨在堆积。

汴京城的雨,又大了起来。

柳星渊和福如海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板,不敢抬头。深夜,医馆内,冬春正准备关门,一只大手挡住了门板。冬春:“柳公子?”

柳星渊:“抱歉,冬春姑娘。快到宵禁了,我们错过了出城的时间,能否在这里暂时避避雨。”

冬春点头,移开门板,“那你们进来吧。”福如海撑着伞,周晟走进医馆。

冬春说道:“医馆孩子比较多,你们出入的时候安静一些,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柳星渊:“是,我们知道了。”

医馆地方有限,住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逃难的灾民父母都选择把孩子留下,哪怕自己病没好,也坚持出去找地方待着,然后白天再过来看孩子。因为孩子多,所以纪平安也经常会留宿一起照顾。诊室内,病床上睡着三个孩子,纪平安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十分瘦小,脸红红的,一直在小声地抽泣。小女孩额头上贴着退烧的药膏,纪平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小声哼唱安眠曲。院子里暴雨如瀑。

十一岁的女孩抱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坐在院子屋檐下。男孩也在哭。

屋子里都是睡着的小朋友,女孩怕弟弟的哭声会吵醒大家,于是将弟弟抱着,坐到了屋檐下轻轻哄着。

男孩骨瘦如柴,可怜巴巴地缩在同样瘦小的女孩怀里,哭着说:“阿姐,我怕。”

女孩轻轻地拍着男孩:“不怕不怕,阿姐在。阿姐会保护小平的。阿姐以后会赚钱,会赚很多很多钱,阿姐会建一个新的房子,我们都会好好地。”说着说着,女孩眼泪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继续哄着男孩。她和爹爹娘亲,还有弟弟,是被县长选中送到汴京的。可是在路上,爹爹和娘亲就染上了肺病去世,她一路背着弟弟,靠着乞讨来到了汴京。

周晟静静地看着角落里的姐弟俩。

六岁那年,宫中太监被人收买,他被推入湖中,脑袋甚至撞在了湖底鹅卵石上,烧了好几日。

因为受了惊吓,醒来后时常陷入梦魇之中,然后惊厥发烧。长姐也是这么抱着他,哄着他。

他说:“长姐,我怕。”

长姐说:“别怕,长姐在。长姐会保护阿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晟的。说到做到,长姐和他同吃同住,甚至连治病的汤药也要先尝过之后再给他。周晟站了一会儿。

房间里时常会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忽然,男孩睡着了,女孩站起来,周晟这才发现她有一条手臂只有一半。周晟:“怎么……”

这时,纪平安已经将洪水的孩子放回了床上,走出了诊室。意外看到周晟,纪平安过来询问,顺着周晟的实现看到了女孩,也听到了周晟的问题。

她叹了一口气道:“逃难的路上,她父母去世了。她背着弟弟跟着人群赶路,为了抄近道,从山上摔了下去,手臂摔断了,又没有治疗的条件,只抹了一点泥土和石灰,于是就成了这样。”

周晟握紧了拳头。

暴雨渐渐小了下来。

临走时,周晟忽然开口:“纪平安。”

纪平安:“嗯?”

周晟:“要赌吗?”

纪平安:“赌什么?”

周晟转身,面向纪平安,拿出当初那枚龙凤载形佩,“赌朝廷赈灾。”周晟抓住纪平安的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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