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六十九章
小狗神教的势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了。因为赵祁现在变成了打杂的。他在向人自我介绍时没法说自己是改邪归正的前征县商队队员，怕别人警惕他，就只好掏出刚拿到手的第二重身份：“我是陈怜春教主领导下的一名教士。”
赵祁也问过陈怜春：“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没办手续的偷渡者吧……万一有人要查看我的身份证件怎么办？”
眼下小山顶子村可没工夫替一个人单独开绿灯。“你说你没连小山顶子村的局域网。“陈怜春回答，“他不问、你不答、他一问、你惊讶，怎么会？好神奇。”
赵祁：……”
行吧。
于是这些天，他靠着陈怜春授予他的海关三字经一路糊弄了不少人，糊弄不过去的时候就强行拉着对方介绍桑桑一-一来二去，不少村民都对陈怜春瞎编的孝教义有印象了。
“地球没有小狗照样转？”
“硬撑罢了！”
顺利对上接头暗语的两个普通村民相视一笑。恰好听到这句话的杨阿姨很想吐槽，又不知道从哪里吐起。她长出一口气，转身走回家中，昏暗的民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有的是杨阿姨的邻居，有的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此时此刻，他们都在用一种近似的、充满好奇的眼神注视着杨阿姨。
“发生了什么？”门关上的一刻，至少有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局势没有变化。"杨阿姨对眼前诡谲的场景视而不见，揉着眉心回答，“仙家人和小山顶子村的驻军正在对峙，战争应该马上就要爆发了。”又有两个人同时问：“你觉得哪边能赢？”“不好说。"杨阿姨陷入思索，“陈落群是个不错的将领，然而双方实力差距有些悬殊，黄岑怕不是把全部家底都抛出来了，人类这边却还没做好决战的准备。”
“黄岑着急了。"角落里有人发言，“她一定是听到了她母亲的声音。”话未说完，下一个人立马接上：“她的母亲饿了。我听说天河城的许多蜕变者被召集到了酒泉，即便如此仍然填不饱她的肚子。”“黄韵萍饿了很久。”
“是的，黄韵萍上次好不容易不饿了，还是因为吃掉了黄韵萍。”“我们什么时候出手？"一个年轻人抬起头问杨阿姨。“再看看。"杨阿姨斟酌不定，“希望仙家人能争点气，万一人类很轻易地获得了胜利，我们就会错过这次机会。”
说完，她转过头问：“老崔呢？他身体好点没有？你们记得分出个人照顾他。”
有人回答说：“还是老样子，我们现在人手不足，能不能找机会举办一次互助会，再拉几个新人？”
“不太行。“杨阿姨摇头，“小山顶子村的高层盯我们盯得很紧，而且村民们已经对互助会不感兴趣了一-他们全都信奉小狗神教。你们想象不到一只狂热地喜爱人类，又聪明到会说话的边牧犬的魅力有多大，以前大家放松的时候会去放映厅看电影，现在都手拉手去看狗了。”
一人幽幽说道：“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我们也不可能提前加入小狗神教的，桑黛柯是出现在废土上的第一只狗。”
杨阿姨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我去探望一下老崔。”她靠近到客厅角落的一扇小门，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光线更加黯淡，散发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道，墙壁间的距离不到两米，进门右手边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用品叠得整整齐齐，日光灯投射出的阳光从左手边的小窗倾斜着打下来，照在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身上。
“小城啊。”
看到杨阿姨，老崔佝偻在单人床边缘，手指颤颤魏巍地往前移动了一下，“小城啊。”
“唉。“杨阿姨风风火火地走过去，愁眉苦脸地说，“这程序到底是哪出问题了？把你的头盖骨打开，我再检查一下。”“小城，你总算回来了，爹等你好久了。”老崔弯起眼睛，听话地撩起左边的碎发，露出额角的一条不起眼的衔接线，“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有点想不起来……老喽，脑袋不好使了。”杨阿姨干脆利落地按住衔接线，把老崔的脑壳往上一掰，露出里面的电路板和电子屏幕：“自检程序也没报错，难道是人死之前传输记忆的时候丢了数据？老崔，你想想，你还记得什么？”
老崔歪着头想了一会，断断续续地说：“我记得……我记得你娘，那是我夫人，她长得可好看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在外头玩……”“后来呢?“杨阿姨心不在焉地问。
“后来？什么后来？"老崔咧开嘴笑了，“后来也很好啊……小城，你得常回家，我跟你娘日子过得可好了，就是总想你。”“逻辑模块也没问题，怪了。”
杨阿姨又自言自语地琢磨了好一会，实在看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只好重新把老崔的脑壳盖好，安慰他说，“行啊，别的事不用记，只知道这些就挺好的。”
老崔难得机敏地问：“真的吗？”
“真的。“杨阿姨说，“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想太多没有任何好处，你以后会是我们当中最快乐的人。”老崔说：“不一定，除非小城常常过来看我。”他忽然又认出杨阿姨不是他的儿子崔城了：“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