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科学知识那么多,能不能通过计算找出地下室的摄像头,再告诉我怎么走才能避开它们?″
蛋呆住了。
桑桑等待了五秒钟,蛋依旧一言不发。
桑桑又等了一会,见蛋始终不说话,只好抬起爪子拍了拍它的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蛋小声说:“我很惭愧。”
他倒在机械手上,看上去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因为我办不到。非常对不起,桑黛柯同志,我明明了解很多事情并且以此为傲,结果却无法将它们应用到实处,连一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蛋一如既往地在情感方面神经纤细,桑桑连忙说:“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看,这些事情我也不会嘛。”
“这不是一回事,请不要为了安慰我拿你自己举例子。"蛋忽然精神起来,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滔滔不绝地说,“和我相比,阁下的优点实在太多了,简直数不胜数、不胜枚举,在我看来您是这个小队当之无愧的队长,遇到危险时敢于挺身而出,面对问题时积极寻求解决方案,思维敏捷就不说了,您还拥有出色的观察力、领导力、与同理心,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答应送给我《宇宙简史》的那一刻我的心情…
桑桑
她不停地舔鼻子转耳朵,一面尴尬一面听得很认真,尾巴悠闲地在身后甩动。
诶呀,尽管一个合格的领袖不该总去听别人夸奖她,但偶尔发生这种事,还是很难拒绝的嘛!
她对蛋的好感度噌噌上涨,假如是个游戏的话,没准都会弹出“友谊的小船情比金坚"的提示音。然而蛋真心实意地夸到后面就有些脱离实际了,桑桑听到他说:
“更重要的是,我们志同道合,早晚有一天会携手并肩战胜人类、成为宇宙的统治者,在那之前,暂且卧底在人类社会中是很有必要的,人类为您的智慧和勇气所折服,而我则要尽可能地提升自我、发挥主观能动性……不是,哥们。
还惦记你那希〇勒的理想呢?
这回桑桑是真的想要打断他了。不过在她开口之前,蛋猛地止住话头,急匆匆地说道:“桑黛柯同志!你左边十点钟方向有个摄像头!”桑桑停下脚步,迅速扭头,顺着蛋指挥的角度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样智科类造物。然而与其说那是个摄像头,倒不如说是个尘封已久的机器人。它像个残破的人偶般倚坐在墙角,机身上布满斑驳的铁锈,一层厚重的灰尘覆盖在它钻灰色的金属外壳上。
它的外形出人意料地精致,躯干和四肢的比例接近人类,但整体更加纤细修长。头部的造型仿佛是一顶优雅的贵妇帽,两侧各有一个圆形的凹陷,镶嵌着某种光学装置。
眼下那两个光学装置正缓慢地闪烁着红光。蛋轻微地挪动了一下,悄声问桑桑:“您认为它此刻正在运行着吗?”好问题。但假使它处在开机状态,桑桑再想退开已经晚了,她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在机器人眼前打出一行字:
“你好。”
只听“咔嚓”一声,机器人抬起了它的左手。桑桑立刻后退,用机械手举起蛋做抛掷状,同时从喉咙里挤出鸣鸣的威胁尸□。
又是“咔嚓”一声,机器人抬起了它的右手。随后它艰难且缓慢地移动两只手,用大拇指和食指给桑桑比了个歪歪扭扭的心。
桑桑
比完心后,机器人放下一只胳膊,用另一只胳膊指了指地面上的纸条。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不用担心摄像头,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原来地下室里真的有摄像头,只是有人捷足先登了!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桑桑打量着前方的机器人,飞快打字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机器人不答,一点点放下两只手,头部光学元件里的红光逐渐黯淡。它要“死”了。
桑桑在它失去意识前,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仓促问道:“是不是鹿神派你来的?”
可惜她问得太晚,话音刚落,机器人眼睛里的光芒彻底消散,也不知道注没注意到桑桑打出的最后一行字。不过无论看到与否,它都不可能再给出回应了蛋滚过去检查了一下它身体上刻着的编号和说明书,说道:“这是一个照顾婴儿的护理机器人,很久以前有人从塔那抽到它后,将其捐赠给了征县医院。”
而对征县人来说,这种超出现有科技水平太多的智科类造物只能在短时间里图个乐子--仿又仿不了,修又修不好,于是它什么时候卡机瘫痪、什么时候永久下班。
至于不把它拆成废铁论斤卖的原因就更好理解了,人类是一种喜欢进行长远考量的生物,万一哪天北方科技水平大爆发,突然需要一个完整的机械人做结构参考呢?
现在给拆了,到时候岂不是抓瞎?
所以就只能放着,放到地老天荒,作为征县医院的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然而对人类来说异常复杂的事物,对另一个种族而言,可能完全不算个事。桑桑想起她和小山顶子村考察队的四个人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明白怎么给思维转换器的字体调颜色,人家编号为9534的鹿神信徒用角一点,她就开VIP了只能说有些工作确实需要天赋。
机械生命体摆弄智科类造物,正如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