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我吧。
一天的好心情,以收到见面地址为结束。
十一点之后公共休息室总算没了闲聊的学生。我洗漱完毕,缩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打着瞌睡,直到一只从炉火中飞出的纸鹤直直地撞上我的胸口。
“有意思……”我笑着摇头,打开了那张还带有火焰余温的纸张。上面是和一周前相同的字迹,只写着两个单词:尖叫棚屋。
……
我将纸条团成团,丢回了炉火里,并看着它完全燃成灰烬。升腾的火焰像是熔化了我的意识,我拼命地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在火势减弱时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熄灭了休息室的灯,钻出石门后并未信守承诺前往魔药办公室。枯坐整夜的斯内普或许会因此责怪我,但我并不在乎,我甘愿为此接受任何的惩罚。
城堡外的场地比我想象中要冷上许多。我加快步伐来到打人柳跟前,粗壮的枝条像巨怪的拳头,在我靠近后疯狂地挥舞着,有一根险险地落在了我脚边几英寸的地方。
“滚开,蠢货。”我没心情陪它玩躲避游戏,咒骂着化形成了阿尼马格斯的形态,灵巧地穿梭于发疯般的树枝之间,找准时机啄向树干上那个凸起的节疤。
打人柳不动了,比决斗练习时倒在地上的纳威还要安静。我恢复了人形,拨开下方被树叶和杂草掩盖住的洞口,深吸一口气后便滑了下去。
通道里极黑,起初非常狭窄,只能容下一人弯腰通过,直到后半段我才能勉强站直身子——可惜这并非通向安居乐业的世外净土,而是去往对我来说最恐怖危险的地方。我跌跌撞撞地前进着,在逼仄幽暗的空间待久了让我有些心跳加速且呼吸困难,当我快要因为支撑不住压力而倒下时,眼前终于出现了朦胧的光亮。目的地到了。
我循着光线走过去,反复命令自己调整好心情和表情,免得一路上积攒的泪水吓到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室内不出意外的残败不堪,地面满是灰尘,破损的桌椅散落在各处,木条封住的窗户隐隐透着冷风——一切都像极了我噩梦中出现的样子。我绕开那些狼藉的家具,沿着被刻意清扫出的一条通道走上吱嘎作响的楼梯,并没有刻意掩盖脚步声,以此通知对方自己的到来。
那扇半掩着的门后传来了动静,一个熟悉的矮个子小家伙打开门,一脸喜悦地看向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薇尔莉特来了!多比很高兴!”他殷勤地跑过来,弯腰想用手掌抹去我鞋面上沾上的尘土,被我和善地拒绝了。
“亲爱的多比,我们是朋友,你无需这样做。”我安抚般拍了拍他的脑袋,“马尔福夫人在里面?”
“是的,女主人正在等待薇尔莉特……薇尔莉特可以进去了,多比会守在这里看门的!”说罢,多比挺直腰杆,严肃地目视着前方,倒还真像白金汉宫前守护着女王的卫兵。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在进入房间后脸上仍带着未散的笑意。原本背对着我的纳西莎·马尔福转过身时,先是一怔,接着同样回赠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呢,小薇尔莉特。”此处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毫不避讳,探究的视线像要将我整个人都观察个遍。
我已从先前内心的不适中缓了过来,便用滴水不漏的漂亮话回应着她:“我记得您的香味,夫人——那封信如您本人一般优雅馥郁。”
纳西莎用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接受了我的赞美。今日她没再穿那种不便行动的细跟高跟鞋,而是踏着一双小羊皮短靴,搭配上干练的裤装,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如果她此时自称是七年级的学姐,想必也会有人相信的。
“到这儿来,亲爱的。”她自己先在那张豪华的四角床上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热络地招呼着我坐过去。
我难以快速适应她态度的骤然亲切,更是对这座房子里的每样东西都有着心理上的抵触和憎恶,便艰难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夫人,我站着就好……”
纳西莎佯作不悦,短暂地恢复了她在我印象中孤傲高贵的样子,捋着垂于胸前的头发,说道:“今日可以不用在意家族地位——叫我学姐就好。”
“……好的,纳西莎学姐。”我不想再驳了她的面子,只好也过去坐在她的身旁。
这张床、床上的帷幔、以及房间里的其他地方,全在纳西莎的吩咐下被多比特意清理过,并无半点灰尘。她双手撑在两侧,仰头观察着帷幔上的图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在22年前的今天,这儿发生了什么吗?”她神秘地问。
“不知道……一年级的学生死在了这里?”我漫不经心地胡诌道。1972年的2月14日,我还得去翻日历去确认那晚是不是月圆之夜——如果是,我恐怕就要把答案修改为“有发出奇怪叫声的鬼魂出没”了。
纳西莎没有理会我的胡言乱语,慢慢揭晓起了答案,同时那也是她选择此地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