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上刻痕。但无一例外均洋溢着由衷的欢喜,再不复之前对他隆冬天气仍旧要全速前往灵州的不解与怨尤,可以想见他们定会用余生去怀念体会这一天。
已经恢复到冷静状态的狄青开始沉着地下达指令:“在瓮城中的受降仪式本帅就不去了。折都统,就由你代本帅去一次吧。”这个时候,他得避点嫌疑。折继长这个有外戚之实的武将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当然,水还是要尽可能端平的。
“不过灵州守军近五万,即便经过昨夜动乱,瓮城中的也绝对只是部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统带各自的兵马去收拢一下吧。”然后剩下的就是毫不留情地差使儿子:“带着人去轻点城中的粮库、甲位库,还有府衙之内的公文信件都给封存起来。”虽说已经打下了灵州,兴庆府近在咫尺,他手中还有能够炸塌两次城门的火药分量。但行百里者半九十,他不想在最后一处绊倒。毕竞,他和殿下是有过约定的。
兴庆府。
兴庆府距离灵州很近,近到狄青还没有进入灵州城的城门,兴庆府内就收到了灵州城城门被宋军用妖术轰开,响声彻地震天,牲畜惊死者众,城池失陷的消息。
如果说委哥宁令所率的七万大军被狄青一举击溃,西夏群臣对此的反应是惊,然后再痛骂委哥宁令这个富贵公子哥驴屎蛋子表面光,根本不顶事之外,就没更多的反应了。
因为西夏半耕半牧的民族特点决定了其能采用非常极端的十人抽八,甚至抽九的兵制。
李元昊既然是防着堂弟成为皇太弟,给出的兵马自然也不会有多精良,至少马军中最为精良的铁鹞子和步军中最为精锐的步跋子都没给。所以委哥宁令败了对西夏来说只是伤到了肌理,而非筋骨。但对于狄青仅仅只用了七天就将灵州城攻破,还使用的是一种他们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的手段将灵州攻破,西夏群臣的情感就只剩下惧了。那可是他们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精心打造的坚城,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破了?
莫非真的是他们无德,失去了上苍的眷顾,才让宋人掌握了这等仙神手段来消灭他们?
那兴庆府还是新建的都城呢,还没有灵州城城高墙厚,狄青还会使出那神乎其技的一招轻易撕开他们的城门吗?
即便他们加强了城门,可谁能保证狄青只能使出一次,威力也仅有他们此时所见的这么大呢?
而且灵州已失,则意味着宋人获得了城中海量的粮食、甲胄,并可以以此为基点,蚕食掉周边区域,最后进行长久的围城。凭宋人的执拗,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
能做官的无论聪明与否,皆有着对亡国的恐惧,或言之对自家身家性命的恐惧,而这份恐惧促使着他们聚集到宫城之前,迫切地期待他们的国主,他们那位曾经屡败宋军的国主能站出来给他们喂一颗定心丸。结果却令他们无比失望,即便是丞相没藏讹庞,也没能见到国主。只是有内侍出来传话,言称宋人攻破灵州使的一招绝非仙人手段,而是靠的东京城综学中鼓捣出来的新玩意。
但在百官追问具体是什么东西后,那内侍又闭口不言了。在宫城外站了两个多时辰的西夏百官们在身体被北风彻地吹透之前,无奈地选择了散去。
高官们自有仆从服侍,三三两两召集属于自己的核心成员归家商议,而被排挤在圈子外的小官不约而同地选择到久楼消遣浇愁。久楼的各大包厢中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偶有意见相左者闻之还借着酒劲眶呕砸门,意图上演一出全武行进行物理说服。但在借口躲麻烦的东家房内,气氛就十分和谐了。梁鹤饱蘸浓墨,偏着头笑对身边的好兄弟说道:“得亏当初和薛泽那酸文假醋的家伙不对付,多少学了一点和他吵架。“你说说,咱们就写李元昊残暴无道,非有德之人,故而天降神罚,碎城如纸。早日献城投降,不失为东京城内一富家翁。若冥顽不灵,待天兵到来必头悬北阙如何?″
面貌普通的男子双手托腮,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梁头你问我?我也就认得这些字,连起来读就啥都不知道了。赶紧地吧,后院的马都喂好了。写完了咱们就走,剩下的事交给下头的人做,免得再被那米禽牧黏上。”梁鹤就是和好兄弟逗闷子,闻言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加快了写字速度。许是世间好事皆多磨,正当梁鹤要将镇纸收回,从窗户直接跳下直往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