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套上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是祝敏熟悉的檀香琥珀交织的冷调,像欲融未融的雪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将她包裹。祝敏觉得就像是江聿过牢牢的将她抱住,他们之间还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祝敏忍不住红了脸,问他:“外套给我了,那你怎么办?”“我没事儿。"江聿过扬了扬头,甩掉额前晶莹的雨珠,“倒是你,别感冒了。”
祝敏拽着江聿过的手腕,“要不,用衣服撑着一起走吧。”祝敏说着将江聿过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用手撑在头顶。祝敏冲江聿过笑了笑:“披头上我们两个人都不会被雨水淋到哦。”江聿过眼眸微闪,主动撑着外套,“下雨了,我们去哪儿?”祝敏摇摇头,她不知道去哪里:“下雨天不想在外面走,跟你走吧!”江聿过的外套在祝敏的头顶撑起一片天空,牢牢的将雨水隔绝在外。雨水踩在脚下,漾起小小的水花。
像电影里的经典镜头那样,外套撑在头顶,他们在雨中恣意奔跑。江聿过带祝敏回了家,他怕祝敏误会,连忙解释:“回这里比较近,等雨停我们再去逛商场。”
祝敏红着脸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怎么也没想到,江聿过会把她带回家。
她拘谨的站在客厅,小声问他:“有拖鞋吗?”江聿过找出一双新的男士拖鞋,“先穿我的吧,我这里没有女士拖鞋。”祝敏小小的脚掌极着江聿过大大的拖鞋,有点好奇的问:“阿姨不来你这里吗?你这儿为什么没有女士拖鞋?”
甚至基本没有女士生活的痕迹。
祝敏不理解。
江聿过的妈妈特别爱他,怎么会放心他自己一个人独居?至少也要来看看他、陪他住几天吧。
“不来。“江聿过递给祝敏一杯热水,“你是第一个来过的女生。”玻璃水杯冒着袅袅热气,祝敏听到江聿过的话后心脏一颤,一种酸涩遍布全身,手也不知怎的,骤然失去力气,手中的玻璃杯脱落在地。吧嗒一一
玻璃杯变成散落的玻璃碴。
“对不起。”
“没受伤吧?”
两句话同时响起,祝敏直勾勾的看着江聿过,眼眶微微发热:“你不生气?”
虽然在一起不久,但祝敏也知道,江聿过这人毒舌的很,她觉得他一定会用话怼她。
“我为什么要生气?"江聿过听到祝敏的话倒是不理解了,他牵着祝敏的手,将她带离那片碎玻璃处,问她:“你手没受伤吧?玻璃碴有没有划到你?祝敏忽然想到了,想到了她在洗碗时不小心打碎一个碗,穆传红是如何疾言令色的。
江聿过为什么不生气呢?
祝敏又一次问他:“我摔碎了你的玻璃杯,你真的不生气?”“傻姑娘,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是怕你受伤。“江聿过看祝敏眼眶发红,连忙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手掌:“是不是被玻璃划到了?哪里痛?告诉我,别哭别哭。”
江聿过的言辞间充满真切的关心,没有虚情,不是假意。祝敏知道他和穆传红没有任何可比性,可还是忍不住的将他们俩放到一起去比较。
越想眼眶越红。
江聿过见祝敏这幅样子,他心底忐忑,“手掌没有出血,是身上其他哪里痛吗?”
祝敏摇摇头,伸手主动圈住江聿过劲瘦有力的腰肢,将脸颊埋在他的胸口。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泪水打湿了江聿过胸口的衣料,江聿过怔愣了一下。他知道祝敏一定不是因为受伤而哭,但具体因为什么而哭,他不知道。祝敏多年的委屈好像在此刻都化作泪水,她嗅着江聿过身上淡淡的檀木琥珀夹杂着柠檬的香气,心底慢慢的在被什么填满。江聿过将手掌放在她的后背,圈住她,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慢慢的安抚着她。
等到祝敏不再流泪后,祝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
江聿过嗓音悦耳低沉,犹如大提琴弦音:“心情好些了吗?”祝敏一愣,他不好奇她为什么哭吗:“嗯?”“如果你想说,你就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江聿过仿佛看穿了祝敏心底在想什么,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下颌锋利流畅,棱角分明,“只要你现在开心就好,答应我,不要再流眼泪了。”此时的祝敏对江聿过的了解并不透彻,她追江聿过的理由也很荒唐,荒唐到她这辈子谁也不会说。
江聿过用他的行动一点点填充着祝敏对他的空白。祝敏愣愣的望着他,轻声说:“江聿过,你…你真好。”“傻姑娘。“江聿过被祝敏逗笑了,笑着说:“你拐着弯儿的夸你眼光好呢吧?”
祝敏方才突如其来的酸楚全然消失不见,他们靠在沙发上轻笑成一团。等祝敏没事之后,她主动提出要去清扫那片碎玻璃,“是我摔碎的,我去扫吧。”
“哪有让你干活的?"江聿过眉头微蹙,“就是一个玻璃杯,不重要,你坐在这就行了。”
祝敏看着江聿过拿着清扫工具,认真的清扫那一片地板,生怕有一点碎玻璃碴扎到祝敏。
窗外雨声潺潺不停,打在玻璃窗上,滑下一道道水痕,江聿过在仔细的确认后,才对祝敏说:“清扫干净了,你就算不穿拖鞋也不会伤到。”祝敏问他:“是冬天开地暖吗?”
江聿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