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智的话音落下,好像瞬间戳中了女人的心弦,一时间愣在马路上,茫然地看向周围,像一个被破损的稻草人一样,盲目而无助。她似乎早已知道真相,只是不愿意相信,于是才将自己扮做路边撒泼的模样。
女人在陶栀子面前偃旗息鼓,不顾形象地瘫倒在路边无助痛哭,“早就过48小时了……”
陶栀子站在女人面前,看着她瘫坐在地上的模样,一时间竞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早已自身难保,很想当一个袖手旁观的人,但是又做不到狠下心来直接走掉。
女人的哭声嘶哑而无助,仿佛将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倾泻在这一刻。“已经过了48小时了……“女人断断续续地重复着,泪水混着地上的尘土,形成一道道模糊的痕迹。
陶栀子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大姐,赶紧去报警吧,没有更好的方法,顺便好好回忆一下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女人的情绪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仍旧无法抑制眼泪。她喃喃地说道:“我……我想不起来,他除了上学,就偶尔跟我去教堂……没有接触过什么生人,除了你。”
女人说话间,又幽幽地看向陶栀子。
从这个眼神中可以看出,女人没有一刻停止怀疑过自己。女人急忙神经质地跪下磕头,“对不起,我脾气坏,我为难你,你要报复冲我来,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最后两人是在路人的集体帮助下才再度去的派出所,值班民警接待了她们。“孩子走丢多久了?"民警问道。
“快……快三天了…”女人的声音带着颤抖。民警迅速记录下信息,继续询问:“孩子的具体情况?身高、穿着、最后出现的地点?”
女人回答得有些凌乱,但勉强说清楚了基本信息,最后一次见孩子是早上孩子上学,下午放学的时候失踪的,因为班主任将孩子们亲自送出校门的。就在这时,民警从椅子上起身,表情凝重地看向她:“应该早点来报案,三天时间,确实耽误了很多,但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们。”趁着女人和民警交涉的途中,陶栀子才得以脱身,一抬手,手腕有青紫痕迹,内侧还被指甲抓破了皮。
回过神之后,伤口才开始疼。
她算了算日子,便知道今天是陈友维做义工的日子,抬手拦了辆车便往教堂而去。
她并不惧怕,陈友维绝不可能在教堂露出真面目的,所以他们两人都在教堂当演员好了。
她径直走到教堂的侧门,在后厨看到陈友维正在仔细地切土豆,刀很锋利,切起来哪怕动作很慢但是也显得利落。他专注切土豆的模样,竞然让人觉得这张脸不带一丝罪恶。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陈友维太过专注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不经意地抬头,余光恰好看见了陶栀子,他眼中没有半点戾气,不知道是不是被教堂净化了的缘故。
陈友维连忙起身擦手,有些惊喜地看向她:“原来是栀子来了,上次见你,咱父女俩都没说几句话呢。”
陶栀子沉默不语,哪怕是在光天化日,哪怕这张脸现在戴着一张好人面具,但是她衣袖下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握紧。陈友维像是炫耀般,对着后厨的其他工作人员憨厚地笑道:“大伙看啊,是我女儿来看我了。”
众人连连点头,递过去羡慕的目光。
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仿佛用温情的糖衣包裹着一颗毒药。
她从未有一刻因陈友维而动容,但是那陌生的一句“我女儿"却让她的心揪着疼了一瞬。
因为她当年就是被这句话哄骗去的“乐园”一一于是那最触动心弦的话,变成了多年来刺入灵魂的冷刀。
“我女儿”,这简单的三个字,在陈友维的嘴里,宛如诅咒,曾经是为她打开深渊大门的钥匙。
陶栀子眼神平静,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漠的笑容,仿佛在应和他那虚伪的“父爱”。
没人知道这对奇怪的"父女"之间涌动着怎样的暗潮。“是啊,"她语气冷淡有礼,却没有半点破绽,“最近听说您在教堂做义工,特地过来看看。”
陈友维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眉眼间尽是普通人朴实的幸福的。他笑着跟众人打了声招呼:“我和我们栀子出去聊一会儿。”直到两人走出了后厨,来到了院墙下小花园,陶栀子才开门见山地出言嘲讽:
“慈父扮演久了,不会连自己都相信了吧。”陈友维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怀了。
陈友维的笑声低沉喑哑,每一分都是受损的音色,如若不是在教堂的白天,恐怕早已让人毛骨悚然。
他缓缓转过身,手指擦过鼻尖,似乎是在掩去脸上发僵的笑。谁笑久了,都会累。
“栀子啊,“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怜悯,用耐心长辈的口吻,“你啊,还是这么执拗。多少年了,你还在怨恨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当年接纳了你,你会落到什么地步?”她低头笑了一声,语调淡淡地说道:“接纳我?是接纳,还是囚禁,还是利用?陈友维,你的记忆可真是个方便的东西,想如何篡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