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泉水的热度此时稍退,那让人为之沉沦的迷蒙花香也稍淡。倚靠在泉水边的男子,轻轻托起身旁之人,看了一眼散落撕碎在水中或者岸边的衣裳,不由微微闭眼。随即视线深邃地凝聚向身旁之人,那幽暗之中朦胧恍如美玉的一张脸,此刻泛起浅淡涟漪,似微笑含情又似有些无情地微微勾起嘴角。比梦境还要真实的一张脸…也不知道发生这一切后,她醒过来会如何。厉玉鸿从戒指之中取出衣衫,自己换上了。想了想,到底还是给林诺也套了一件他的大衣衫。
在将衣襟给她拉拢时,怀中之人眉头微皱,微启的美眸亮起细碎星辰。厉玉鸿放在她衣襟前的手指,瞬间僵硬。视线微微瞥了过去。沉默。足有几十息功夫的沉默在两人之中酝酿流转!最终以林诺手掌盖住半张脸,暗自嘀咕了一句。“居然会…啊!”低沉丝滑的声音,残留此前极致欢愉后的沙哑。居然会是什么,会是他而觉得遗憾吗?此时凉风来袭,这小灵镜似乎忽然变冷了。厉玉鸿微微看向四周影影幢幢的花树。“你先更衣,我去四处看看。”
“行。”
他到底没当真走远,等林诺更衣了,从泉水之中爬出来还是有些腿软。他过去伸出手,林诺很是歪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咬了咬唇,搭上他手从水中微微跳出来。
她的灵力还之微弱的一点,而他自己倒是恢复约有全盛时一成功力。此处灵境似乎禁锢灵力,修为越强大禁锢月深。故而此时林诺还有些弱不禁风,上岸了还得找棵树才能站稳。此前他…的确有些孟浪,厉玉鸿心底微窘,站她旁边去,那树枝怎抵得上他温暖的肩膀。
林诺又是低头垂眸一笑,到底依靠了一些过来。然后两人绕着林子走了一阵。这地方也不知其深几许,走来走去,还都是不知名粉色花树在争相开放。并且这些花朵每隔一段时间飞花落去,接着又很快从翠叶枝头开起一个个花骨朵,没一会吐放花蕊,无声无息地在月色下开启满园地上毯子似的铺开的花草,也是如此一荣一枯,一晃碧绿无垠,隔一会儿又色彩缤纷地开启无数不知名的小花。
无论花草还是花树全都没什么灵润,但花香实在醉人。不过夜间好歹天气转冷,花香便也被压制住了。只怕到了白日里,还是花香袭人。
查看了一阵,感觉林诺有些疲惫。
厉玉鸿便提议。“此地花香较淡,不如先休憩一晚。等明日灵力恢复了一些,再各处查看。”
“也行。”
林诺应了一声,直接躺倒,滚在花草毯子里,然后望着他微微一笑。那神情意思,帐篷什么的就你来动手,她要偷个懒。这些事,本来也不会劳动她来动手。此时明月高悬,厉玉鸿见到她松开的颈子侧微红的吻痕,不由有些面热。
他转身去一旁,将帐篷布置了。但只有一顶,他储物戒之中只带了一顶帐篷。
故而他回身来问林诺是否还有帐篷。
“没有的,我的之前被妖兽冲撞坏了。不过,哼哼!”林诺低笑了一声,就坐起身来,大概因为双腿软得跟棉花似的,走起路来很有些浪荡子风范。一颠一颠地进了他的帐篷之中,那种神色意思是,都那什么过了,还在乎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
帐篷很大,实则铺了两床被子。还设置了茶几和座椅。林诺躺在床被铺得松软厚实那一侧。他…当然知道,她爱这些松软的铺被。厉玉鸿进屋,也只在床铺打坐。
林诺躺进被子里,看样子很快要睡着。却忽然在黑暗中,低沉一笑。“你也不是不行哈!嗯,甚至于,嗯哼!看来我当年错怪你这个神元童子。哼哼哼哼!”
说起这个她笑不可遏,几乎快要落下泪来。这事儿…他的确当年曾经盛宠柔娘。但那种宠似乎更止乎礼,并未真正有过动情的心思。何况他当时修炼的剑术,本也不能破了元阳。再者柔娘病体虚弱,根本也不能行房事。如此种种,造就他这个童子之身。厉玉鸿本想解释几句,张张嘴似乎怎么说他都有罪。只得沉默。那边林诺忽然打了个抖。厉玉鸿揭开帐篷们,之间那泉水所在方向飘来迷雾寒霜,猛地就森寒无比起来。花朵草木竞然在顷刻间裹满冰雪,化作琼枝。他尚且还有修为能稍微抵挡,也感觉极度深寒。回头看林诺,她已经将自己那被子裹紧,像个小兔子似的窝成一团。储物戒之中如今能取出的都是灵力低微之物,连阵法旗都无法弄出来一柄,不然他倒是可以开启一个暖春法阵,使得这帐篷来温暖起来。好在到底有一块近年来在灵境之中得来的暖玉竞然能取出,厉玉鸿将之递给林诺,她立即抱在怀里,窝得更紧了。厉玉鸿这边将帐篷门缝隙封死,坐了回去。刚开始,两人还是各自静默。
等再一次寒气来袭。只听到林诺低低地骂了一声'我去你大爷的,冻死老子!',然后她的被窝被她掀起。
黑暗中只有一灯如豆,她指了指身边拍了拍,眼神示意过来。意思…让他过去。
厉玉鸿只是略一犹豫,便遭来她脸颊朝后一偏,一副你当真的,那种神情。眼神寒光四溅的!
厉玉鸿:……“他并非不愿意过去,只是怕她不愿意而已。毕竟对他的情意,林诺都是眸光含笑,一副她懂,但是没法回应的模样。厉玉鸿过去躺下来,身体还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