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外客,楼彻陪着多有不便。
楚云汐独自到了会客厅,远远见烛火通明,厅内很大的阵仗。
看清客位上正坐的人时,楚云汐明显一怔,"刘妃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刘妃素衣简衫,打扮朴素,仍盖不住她的美人气质,烛光映衬下,更显得整个人淡雅素净,恬静如菊。
宠妃出宫,必要帝后允准,当下还是深夜,若非大事儿,不会如此。
楚云汐心里有了盘算,施施然行了礼,举止端方,毫无差错。
刘妃赶忙迎上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快别,这是宫外,没有这么多讲究,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
"她松开楚云汐的手,站开一点距离,郑施了一礼,“还请小储大夫出面,救救本宫的母亲。她称她“小储大夫”,而不是“左姑娘”。
"她自出宫就不大好,回府后便一病不起,这会儿叫她都没了反应,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刘院判他们给看过,都说没法子,这会儿只有寄希望于你了。若能让她醒来,我们刘家上下,感念你的恩德。"
楚云汐微睁着水汪江汪的眼晴,故作震惊,心里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捋了一遍。
一旁的御史夫妇大为吃惊,倒不是为那家老太大,而是紧张女儿当下的处境。
刘妃显然是请
旨出宫的,这个时候刘家的处境很艰难,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定是付出了某些代价。
由此可见,帝后在整件事情当中的作用,他们定要监视着刘妃和家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女儿的选择至关要。一旦掺和其中,行事和表态必要慎之又慎,稍有行差路踏错,就会泥足深陷。
难!太难抉择了!
"娘娘说这些,就是把我当外人了,咱们之间何需客气?不过,老夫人身了骨向硬朗,必定是急火攻心了,我这就去瞧瞧,娘娘不要着急,有什么事儿咱们路上慢慢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云汐当场就答应了。
刘妃猛然怔住,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还是小宫女提醒了一下,"娘娘,咱们要赶快启程了,老夫人还等着呢。 ”
"哦,对,是,立刻出发。”
她来之前就预料过很多种楚云汐的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爽快答应。
路上,楚云汐紧紧握着刘妃的手,就像是一个知冷知热的朋友,热切关怀着她。
刘妃边随声附和的应着,一边脑海中满是问号。
要知道,刘老夫人可是跟她针尖对麦芒的,调换角度的话,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楚云汐,老夫人断然不会答应救治。
"你就没有什么条件或要求吗?"快到的时候,刘妃终是忍不住了
。
楚云汐笑的坦然,"娘娘深夜出宫,必是领了陛下或者皇后娘娘的旨意出来的,想必这道旨下的不容易,既然刘家已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还多加刁难,岂非雪上加霜?"
刘妃呆呆地盯着楚云汐的眼睛,只觉得她的双眸澄澈天然,透彻地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似的。
“提不提条件,等看了老夫人的情只之后再行定夺吗,我现在也还没想好。”
她语气坦诚,态度坚定,给人一种交了底的踏实感。让刚经历过帝后披刺的刘妃稳下了心神。
她长舒出口气,“原是我眼拙,不知道四姑娘是如此拎得清的人,"
刘家是刘家,老夫人是老夫人,此前她们祖孙俩干的糊涂事儿,刘家其余人是鲜少惨和的,刘妃想了千百种跟楚云汐解释的方法,没想到,一个也没用上。
她的心情豁然研开朗,握着楚云汐的手更紧了几分,“好,有你这句话就好。 ”
过了会儿,她说道,"刘家终究是臣,君要巨如何,臣自当去做。分得清这一点,很多事
情就想得通了。矿务本就不是我们擅长的,交归皇权所有,理所应当。 ”
……原来如此。
楚云汐恍然,当时皇后要了矿务和盐务,刘老夫人吓得一病不起。
刘家子女为保母亲性命无
奈交出矿务,想必他们清楚那盐务也是揣在兜里捂不热,没多久也
要拱相让的。
刘家二少刘孜威站在台阶下方,身姿挺拔,威武不凡。
见刘妃带着楚云汐回来的,他深深一拱手,”多谢四姑娘,姑母受累了。 ”
刘孜威是二房长子,相貌堂堂,少时便跟随父亲经管店铺,去年高中,已在朝中谋了差事。
此前跟玉公主交手的时候,楚云汐曾跟他有过一面之绿,不过没有说过话。
刘孜威阔步走在前头,带着楚云汐和刘妃直奔老夫人的院子。
月挂树梢,夜已经深了。
刘家上下全都守在老大人寝屋的外室,气氛沉闷而压抑。
见楚云汐来了,他们犹自不敢相信,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