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那少年人的目光绕过了自己手上的红封,也不避讳,只是慈祥地笑着说,“这是提前给我的孙孙攒的,城里的花销可不小,得把红包塞满,那胖小子摸枕头才高兴呢。”
红包……压岁钱啊,难怪了。
等等……青蚨,子母钱?
相传青蚨生子,母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涂母血的钱或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飞回。
摩拉又是岩王帝君的力量凝聚的,作为最好的触媒,这种防盗措施确实是有用的。
拨云见日,重云心里瞬间充满了欢喜。
拴在心上的石头陡然落了地,他下意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被热水熏得脸热了,又有些局促,觉得自己如今这幅模样实在不成体统。
又是几声闷雷,起初还只是疏疏落落的,四散零星,渐渐的从远处声音就大了起来。
青紫色的闪电布满了天空,轰然大响。
重云谢过了老人家,冲出茶棚。
临走前,他在桌子下留了一个带着红穗子的桃木剑,很小巧,用于辟邪,希望他的小孙子会喜欢。
雨线如织机经线,不多一会,背部就感到湿润黏连的不适感,他连忙加快了步子。
“年轻人,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你去前面拿件蓑衣再走吧!”
“这种天气行路危险啊!”
沾染了泥水的布鞋几步便已湿透,濡湿的布袜混杂着泥沙。
少年方士只是远远地回道,“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实在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及了!”
崖壁上的琉璃带被丰沛的雨水打得乱晃,浅紫色的花苞被冲碎,却也有几朵合拢的花苞立着,岑凉的香气也被冲得四散。
重云身上,还带着给虞容新做,却没来的及送出去的珠子。
虞容一直小心地藏在身上,舍不得用的,存了他血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