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些。
行针最讲究针法,无论进针、捻针、拨针还是提针,每一步都马虎不得,这不仅考究行针者的技巧手法,还考验耐心。
稍有行差错针,就可能铸成大错。
这也是他压根不敢叫她行针的原因。
可慈真大师认真看下来,心头却大为震撼。
她虽是用的左手,可手却很稳,行针时行云流畅,半点不马虎,缓疾得当又稳得住,还隐隐有股子叫他觉得十分熟悉的感觉。
可这模样,哪里像个十三岁的孩子,分明是个行医多年的医师才有的式样!
等到她行针结束后,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知心头升起一阵久违的狂喜。
这女娃娃!这女娃娃,实在是行医的一把好手!
唐翘这厢已经取了针,一边再次浸酒过焰火做着收尾工序,一边道:
“左手不及右手稳健,不过大师放心,三月后必定养好了右手,不会失误的。”
“丫头,你师承何人?”
慈真大师目光看着那兽皮上极细几乎不能为人发觉的针眼,再看向唐翘时,眼里迸发出阵阵惊喜。
唐翘想了想,只道:“家中外祖父是医者。”
她最初学医也是看着外祖父母给的手册自学,再后来才是正经跟了那位学的医。
不过,说是医术,在救人这方面,她更像是个门外汉。
慈真大师听了连连颔首,“原来是家学渊源啊。想来老大人定也是位奇才。”
“大师谬赞,我不过拙技罢了。”在慈真大师面前,她真心不觉得自己的医术有何值得自傲的,她所得,不过是因为自己比旁人先知道这份药方存在,又碰巧被传授过这其中行针之法罢了。
见她这样进退得宜,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慈真大师当真是心中喜欢得紧。
“你这手艺,可远超好些行医数年的老医师啊。”若非因为年岁和左手的原因,他相信她的针会更稳许多,“方才老朽多有得罪,我赠你一套针具可好?权当赔罪了。”
“大师言重了,”唐翘莞尔,桃花眼灵动得紧,“不过您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就厚颜收下了。”
“本该如此。”他很喜欢她这份率真,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复又邀她坐下来,郑重问道:“丫头,你的条件是什么?”
那份药方虽据说是有人特地要给他的,可药方在她手里,她若嫌麻烦不想给,或是想私自吞了,也没人知晓。
可她偏偏坦坦荡荡地给了,又还要亲自来行针。
便是这份情,他也得深深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