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我”男人如丧考妣,想要跪地求饶,却无奈被此人拽住,动弹不得。
“大人,饶命啊!大人”
那男人鬼叫般的嚷了起来。
门外之人,仍旧拽着他,不说话,一脸笑吟吟的神色。
“鬼叫乱叫些什么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
芸娘骂骂咧咧的推门出来,一眼便看眼前的景象。
不由的哎呦一声,整个身体也是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了。
还是此处小宅。
小院之中,多了一把高椅。
一身黑衣的苏凌正拧着鸭子腿,随意的坐在那里,身边不知何时还多了一卮茶。
而他面前,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是芸娘,男的便是那个早已酒醒多时的男子。
两个人一脸的哭丧像,体如筛糠,不断的颤抖着。
苏凌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神色,端起茶卮抿了口茶,这才道:“唉,我来的实在不巧啊打扰了牢头儿的雅兴罪过,罪过要不然,你俩继续
当我不存在如何?”
原来,这个醉酒的男人,正是旧漳死牢牢头儿。
“长史大人说笑了说笑了”那牢头儿一脸的尬笑,不住的摆手道。
苏凌似乎来了兴致,淡笑道:“还有那小曲儿,那小词儿挺劲爆,不如你教教我,来,预备!唱”
这下,那牢头儿更是面红耳赤,一脸惊惶无措的使劲磕头求饶道:“长史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不唱了,再也不唱了!”
苏凌这才将手中茶卮放下,沉声道:“哦?你一口一个有罪,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啊?”
“这这小人擅离职守死牢之内有重要犯人我应该在那里,而不是”那牢头儿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得继续磕起头来。
“呵呵这还是其次,我且问你,这个妇人,是怎么回事?如今旧漳战事持续,你却豢养粉头儿,这个罪,是该杀头呢?还是该杀头呢?”苏凌不紧不慢道。
“这这小人愿意杀头!但还请长史大人饶了芸娘啊!芸娘太苦,太可怜了!”那牢头眼中现出挣扎之色,终于一咬牙央求道。
“哼哼你倒对她一片真情啊?军法可是写得清楚,如此事情,男女皆斩!”苏凌向前
探了探身子,冷笑道。
那芸娘再也忍不住了,连连磕了几个头,凄道:“没用的男人!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敢说实情么?我一妇人,亦听闻苏凌苏长史不同别人,对待百姓是极好的,我们之间有什么还需瞒着苏大人的么?你不说,芸娘替你说!”
苏凌一怔,没想到这样一个妇人倒有几分刚烈,点点头道:“很好,那你来说!”
“回苏长史的话,小妇人芸娘,就是这旧漳城中普普通通的百姓家中世世代代也在这旧漳城中过活”
她叹了口气,满眼泪汪汪地一指这牢头道:“这个人,不是小妇人偷汉子我也不是他的粉头我本是他的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
苏凌一脸讶然,有些出乎意料。
“小女子娘家姓窦,名唤窦芸娘我跟他打小便相识,他也是旧漳城中的百姓,我家跟他家,最早还是旧漳城中的大户人家,我家更是书香门第,我父更做过旧漳城文书曹的西曹掾。我们两家还是世交所以,自小,我们便订了娃娃亲的!”那芸娘缓缓讲道。
苏凌点了点头,看芸娘的神色,似乎说的是实情。
“只是,漳水改道,沈贼更是多次袭扰,旧漳百姓苦不堪言,很多人都逃难走了,有本事的人家更迁徙到了南漳郡去原是我们两家
也商量着迁往南郡去。可是还未及成行,他父亲暴病而亡祸不单行那年除夕,我家炸物,不幸引着了大火我家,连同他家,还有方圆数家乡亲的房宅,皆化为了一片焦炭我父我娘也命丧大火之中!”
芸娘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脸上一片凄苦神色。
苏凌的眉头也微微蹙起,认真的听着。
“芸娘不要说了这件事我以为我早就忘了何必再揭伤疤呢?”那牢头儿也满眼泪水。
“你别说话,既然要死了,索性就说个痛快!”芸娘啐了他一口道。
苏凌暗想,这妇人倒是泼辣个性。
“家中突变,我只得拼命抢出了一些还未被火烧掉的金银细软,全部赔给了邻里乡亲,他们也知道我的难处,虽多有恶言,但也未曾为难可是日子,总要继续以前我是千金小姐,可现在却只能和他一起讨饭吃往往吃了这顿,没了下顿他实在受不了了,便一心想要去龙台闯荡!”芸娘的声音不大,神情也逐渐平静起来。
或许苦难的日子,对她来讲已然习以为常了。
“那一日,他指天发誓,一定要在龙台混出个样子,出人头地的回来,把我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去然后他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