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贼人,连军需的银子都敢贪!”
葛靖老眼微眯,带着一丝寒意看向了游峰:
“大敌当前,他竟然不想着齐心协力击退燕军,还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该死!”
游峰心头一颤,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几乎不敢与葛靖对视。
葛靖背过身,对着地图:
“前些日子,卫湖似乎给游总兵送了一大笔银子吧?”
游峰终于慌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葛老,这都是卫家强行送的!并不是卑职索要啊!
游峰可以用性命担保,从未贪墨过军资军饷!”
堂堂一卫总兵,心中终于出现了恐惧。
董寿不可置信的看着游峰,连他都不知道游峰收了卫湖的银子,今天这麻烦大了。
“你调走了望北营等三营兵马,就为了扳倒顾总兵!”
葛靖的语气终于变得严厉起来:
“三营精锐兵马不去前线参战,反而驻守在崇北关一线按兵不动,是你游总兵信不过三营的将军吧?
大敌当前,你还在搞这些狼狈为奸的手段,游峰啊游峰,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老人怒其不争,满脸悲愤。
游峰毕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么些年,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
但这次葛靖实在无法容忍游峰的所作所为,因为他太需要一场胜利帮助自己坐上北境司司丞的位子了。
游峰眼眶瞳孔,额头上青筋暴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卑职知罪,愿交出兵权!
任凭大人发落!”
游峰明白,效力这么多年的葛靖已经打算抛弃他了。
旁边的文愈和慕晨沉对视了一眼,整个琅州卫怕是要变天了啊~
葛靖沉声喝道:
“通晓全军,游总兵旧伤复发、身体抱恙,不再领军,暂住琅州城休养!”
“诺!”
游峰又磕了一个头,满脸哀伤绝望。
不过葛靖也算是给他留了一份体面,找了个旧伤复发的理由。
“顾将军!”
葛靖抬头看向顾思年,顾思年迈前一步:
“末将在!”
葛靖将桌上的那枚虎符放在了顾思年的手心:
“传令各营,自即日起,琅州卫上下所有营兵、乡勇、民夫尽数归顾总兵调遣。
军令所至,不从者格杀勿论!
顾将军,击退燕贼的重任可就交给你了!”
顾思年握紧虎符,冷喝道:
“请大人放心!
我琅州卫兵锋所指,必战无不胜!”
……
昏暗的房间中,顾思年躬身而立,神态举止十分恭敬,葛靖站在地图前,苍老的手掌一点点滑过纸面。
屋中并无旁人,显得异常安静。
葛靖喃喃道:
“游峰三十岁的时候,老夫就认识他了,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边军参将,战功在身,多次在战场上死里逃生,也算是年轻有为啊~
老夫见他可用,便用心提拔,他也没让我失望,这么些年来关键时候没掉过链子,也打了不少胜仗。
一路走来,他官至琅州卫总兵,成了一方军事主官。
可以说没有我,他走不到今天。”
顾思年没有插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夫也不是一个着急上火的人。
为将者,打一两次败仗不算什么,总有翻盘的机会。
但这次的凉燕大战对我而言太过重要,游峰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说句真心话,如果这次他打赢了,老夫会选择息事宁人,做个和事佬,尽可能让你们二人化解恩怨。
以后琅州卫就是他正你副,二人一起带兵。
但现在他输了,输了就只能交出兵权!”
葛靖还算坦诚,将实话说了出来,顾思年并没有感到憋屈。
像这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只会任用对自己有助力的人。
游峰在葛靖眼里已经是无用之人。
葛靖缓缓抬头:
“他当初是三十岁的参将,而你,是二十岁的副总兵。
比起他,老夫更看好你!
琅州卫的军权都给你,老夫是顶着极大压力的。
我知道拓跋烈不好对付,但你只能赢,不能输!”
顾思年沉声回道:
“末将别的话不敢保证,但若是打不赢这一仗,我会自己战死在边关!”
“说得好!”
葛靖站了起来:
“老夫就喜欢你身上这种锐气、这种杀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