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时立刻让人回禀小姐。”
周颜冉和两名护卫分别朝三处城门奔去。柳安安站在日头下,只觉烈日灼人面,她抬手搭在额前,耀眼金光遮挡住的瞬间,斜对面的小巷里闪过一道寒光。那是属于兵刃的寒光
寒光乍现乍隐,不足一息。烈日照不进的窄巷此时尤为昏暗,柳安安眯眼细看,隐约分辨出一道黑影贴墙而立,偏头望过来时,寸草不生的头顶上虺蛇的獠牙狰狞毕现。
她可不觉得只是巧合。怎么就在周颜冉和护卫都走了,魑魅魍魉才现身。她环视四周,原来在安州城中兜兜转转几大圈又回到了下章街,此时她站在安悦酒楼对面的牙行外面。
人头攒动的街道,车马如水般流过。
“小姐可要买钗?”一道苍老粗噶的声音在身下响起。
柳安安低头,对上弓背老妪的瞎眼。那双眼睛顶着烈日朝向她,无比苍白。她看向老妪手中的滕钗,钗头自然弯曲,其形曼妙可人,钗尾颜色成褐红色,像被血浸过。
她见过这只钗。
“怎么卖?”她问,袖管里的手慢慢攥紧。
“您想如何买?”瞎眼老妪道。
“实话实说,我并不想买。”柳安安与老妪错身而过。
“我劝小姐最好买下,否则这筐纸钱怕是不够烧。”老妪笑起来,将放在身后的一只小筐提起挎在臂弯。
柳安安扭头看那老妪,认出她臂弯里的小筐。
眼前立时闪过一帧画面——门廊下,八九岁的小童神色惶惶地左顾右盼,他臂弯里挎着一只装满纸钱的小筐子,听见开门声,急忙望向走出来的人,他激动的样子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
柳安安只觉有根刺蓦地扎进心里。孤僻的柳安安长达十五年的人生里,陪她最多的人并非楚醉歌,而是松子和松果——他们是一对双生胎,是柳安安乳娘的孩子,乳娘死前将一双儿女卖进了柳府,那是松子松果只有四岁,楚醉歌把人要来,放在西院,自此成了柳安安的小伙伴。
松子和松比柳安安小三岁。对柳安安来说他们是亲人,不是看门的小厮也不是藏书阁的洒扫丫鬟。
“我买。”柳安安走到老妪面前,“请带路。”
老妪虽瞎,脚程到快。躲避行人车辆不在话下。
“不叫上你窄巷里的同伴吗?”柳安安又朝那边瞥了一眼。
“是好狗,总会跟来的。”老妪道。
柳安安:“……”
这句话好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