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愕然,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胸口的蓝色襟花十分惹眼。
如此别致的礼服,不是一般人。
他霎时一僵,手没有松开,眼神挑衅:“你是她什么人?”
沈樾盯着他,血色在眸中一点点溢出,胸口的难受已然压抑到顶峰。
“她的未婚夫。”
五月慌忙下床,用手铐禁锢的双手将沈樾往后推,乱蓬蓬的脑袋剧烈摇摆。
示意他不能袭警。
她额头被纱布包扎,脸颊上或多或少的划痕不深,但看着也触目惊心。
沈樾于心不忍地别开脸,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后藏,“你们不能带走她。”
说完,沈樾攥住她的手腕放在陈警官脸前,语气不容置疑:“打开它。”
手铐扣住女孩的手,白皙的皮肤上出现肉眼可见的红痕。
陈警官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勒令,寒声道:“她是车祸头号嫌疑人,我们必须带回警局调查,请你作为家人耐心配合。”
五月扭动手腕挣脱开他的保护。
她那对明亮的大眼睛覆上一层水光,认真看着他,努力试图用嗓子发声:“我、跟、他们、走。”
隔了这么久,荒废的声带振动,发出的声音微弱沙哑,听起来带着粗糙和干涩的质地,好像随风滚动的小石头,未经打磨,每一个音显得很吃力,还有些刺耳,却透着顽强的生命力。
沈樾眸光里泛出一丝泪花,死死盯着她,目光里的灼热像一簇簇火星子在剧烈燃烧,许久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只想保护她。
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拒绝他。
沈樾挪开目光,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了两步,倏地停顿,凛声道:“她只是嫌疑人,并不是凶手,四十八小时后我会去接她。”
他的身影在她朦胧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五月浅浅笑着,眼泪落下来:谢谢你,沈樾。
回到车上,沈樾的心情趋于平静。
基地那边一直在找办法切入事故发生处的交通监控,程重忙着从时家周边搜罗信息。
过了会儿,程重电话打过来:“二少爷,情况有点不妙。监控里事故车辆是一辆套牌的出租车,我们正在努力追溯经手人和原始车主,而且车窗贴着防窥太阳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所以无论是正面侧面角度都无法确定开车的不是五月小姐。”
“无法确定?也好。”沈樾抽了根烟,点燃。
“什么意思?”
“没办法确定是别人,自然也没办法确定是她。”
“可……只有她一个人在车上……”程重提出疑点。
沈樾打断他:“出租车不是凭空开到那个路口,你沿路去查轨迹,总会有蛛丝马迹。时家那边呢?”
“时夫人和佳佳小姐十点多去老洋房参加婚礼,明摆着要……”
看您的笑话。
程重没说下去,这个时候他得管住自己的嘴瓢。
“查她们的通话记录,所有的。”
说完,沈樾挂断电话,口中的烟雾泄出,遮住他的眉眼。
小哑巴的生活很简单,除了老洋房,就是时家,这事不难查,同样的,证据不好找。
没关系,他不是要找证据,他要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跟时家有关。
如果有关,那就好办。
四十八小时,很关键,也实在煎熬。
……
五月害怕警察,失忆后脑海里那个杀人的画面让她一直对警察怵得慌。。
刚走进警局,五月两腿发软,被要求拿出身份证时,她也六神无主地递了过去。
按照正常审讯流程,嫌疑人的身份需要核对,身份证放在刷卡器上,系统却提示身份信息不匹配。
警察一个怀疑的眼神看过来,“身份不对。”
五月胆战心惊,猛然记起来当初她被方艳春带回家后,找人办了个假证。
这个时候,没必要再说假话。
五月跟他们坦白,自己失忆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进行指纹识别,当人口信息系统弹出来她的身份信息时,陈警官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眼前女子的身份信息竟然出现在时来运的名下。
时来运是餐饮界的龙头之一,在西京发家,而后事业版图开展到榕城,现在旗下的西餐连锁店开了几百家,年年收益不菲。
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遗落民间的豪门千金。
这时,小张过来跟他附耳报告:“头儿,医院里的那个男人是沈家二少爷,今天是他们结婚的好日子,现在这……怎么办?”
陈警官睇了眼端坐的女子,拢了下寸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样。”
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