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公平的!”
“哈,不公平?”
锦瑟都要被他气笑了。
“那怎么算公平?让你被诬陷是公平,放任你挨打是公平,偷你的画拿了第一就是公平了吗?!”
严修远无意惹她生气,一见她眼眶泛红,便住了口。
锦瑟却越说越心酸,声音发了抖:“我一心只想让你好好的,没想到你竟是好赖不分,怪到我和麟儿头上……严修远,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见她哭,他顿时有些后悔。不过文人的骄傲卡住他的喉咙,安慰的话没能说出口。
不过她的眼泪倒是燃起了锦麟的心头火。
他一步上前,挡住了严修远凝望锦瑟的视线。
“我以为你只是个蠢货,没想到竟蠢到如此地步。帮了你的人要受你的责难,想要害你的人却得你百般照顾。”
锦麟锁着眉,不再掩饰对严修远的嫌恶。
“你关心他们的过去,你有问过我们的过去吗?我们是如何在暗算中成长,如何在阴谋下生存,你有考虑过吗?严修远,你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
他眯了眯眼,十分笃定地说:“如果有人要把你斩草除根,你也会和我们做同样的选择。”
说完,锦麟不再停留片刻,拉起锦瑟的手。
“走吧姐姐。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锦瑟抬了抬模糊的眼,瞳孔倒映着严修远颀长的轮廓。
隐约之中,她看见了前世的自己,独立于冰天雪地之中,亲手推开了所有真心待她的人。
晚,烛火通明。
锦瑟坐在床上,怔怔地凝望着手中的册子,视线停留在严修远出事的那一页。
十八在屏风那头看着她的剪影,开了口:“公主,该休息了。”
锦瑟长叹一声。
“可是我睡不着。”
“是因为严修远吗?”
她不答,算是默许了。
十八抿了抿唇,冒出了动手的念头。
“你不会在想杀了他吧?”
半晌,十八没有回答,她便知道她说中了。
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她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这才是她的十八。
两人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沉默了许久。
“我做了一个梦。”锦瑟忽的开了口,“梦见我和皇兄吵架,吵到断绝关系;梦见麟儿冒死护我周全,我却对他避如蛇蝎;梦见我为了一个人,失去了所有,最后死在了他的手中。”
前世一幕幕恍如昨日,是她终生无法摆脱的梦魇。
“严修远像极了梦中的我,总是在伤害那些真心待他的人。我想救他,又希望他吃些苦头,自己清醒。”
锦瑟抬起头,望向屏风那头的人,问:“十八,如果是你,费尽心思地救下了我,我还嫌你多事,你会怎么想?下次还会救我吗?”
“这是两码事。”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你如何对我,与我如何对你,是两码事。”
锦瑟困惑地眨了眨眼。
“这怎么是两码事呢?如果我总是在冷落你、责骂你,你不会觉得难过,觉得心灰意冷吗?”
当然会。
只不过对他来说,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不论你如何对我,你都是我要保护的人。”
他的话很轻,却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心上。
所以,不论如何,都有十八在。
想到这,一股冲动涌上心头。锦瑟利索地下了床,走到屏风前。
十八不明所以,看着她朝这边探出了小脑袋。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问:“公主有何吩咐?”
锦瑟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这个陪了她前世今生的十八。
十八还是那身银丝流纹墨衣,只是褪去了那张黑金面罩,露出了清俊的五官。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双肩,给素来凌厉冰冷的他平添了几分柔情。
不愧是她的人,长得真好看。
锦瑟的心情顿时好了大半。有十八陪着,好像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十八与她对视了一会,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慢慢地涌了上来。
他心下一慌,慌忙移开了眼神。
锦瑟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笑着说:“我觉得我今天能做一个好梦。”
说完,她回到了屏风那头。
“晚安,十八。”
话音落下,她吹熄了烛火。
火光熄灭的瞬间,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可他依然能捕捉到她的轮廓,清晰而明朗。
锦瑟摸着黑躺回了床上,听见屏风那头传来他令人安心的声音。
“晚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