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想读书吗?我当然想!可我没有饭吃,怎么去读书!”
一长串话说完没有停顿,白洋眸色渐莲红。
许渡沉听着舒展开的眉头蹙起。
“为什么没有饭吃?”
妈的,哭都哭出来了,还怕个寂寞!
白洋哽着嗓子,委屈一股脑倒出来。
“我爸喝醉酒打我,我从家里跑出来,没有钱。”
“工头是个以貌取人的傻逼,觉得我干不了活,我每天得多做好些活,才能向他证明我可以。”
“许哥,今天是我不对,是我坏了你的事,对不起,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骂我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煦含着薄凉,吐露的气息急促又绵长,喉结暗暗上下涌动,长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
失落的小白花对颠沛桀骜的野犬是绝杀。
许渡沉望着他,眉眼逐渐柔和下来。
“跟我走,我有钱,能养你。”
白洋抬眼,“你什么意思,要包养我吗?”
“不是包养,是投资,我现在帮你,你以后回报我。”
白洋语气凉薄略有些自嘲的意味。
“许哥这借口找的挺好,我有什么值得投资的?”
许渡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很好。”
白洋深吸一口气,仰头正视许渡沉,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我白洋不靠任何人,之前那次是我鬼迷心窍,如果许哥被那件事绊住觉得有愧于我,大可不必。”
幼时穷苦和家人爱的落差使白洋早熟许多,懂得没有谁的爱与庇护是无条件的,他不愿意成为谁的负担。
那日的属实是他失了心智,只是许渡沉不拒绝的理由白洋依旧没头绪。
或许眼前之人不是他从前想象的那般简单。
许渡沉看着这样的白洋,忽然笑出了声。
唇角略微勾起弧度,但好似寒潭冰裂,白洋清楚地捕捉到。
他问:“你笑什么?”
“青阳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又穷又臭还死要面子的人。”
“嗯。”
许是许渡沉后来说的话都揉上了笑意,白洋一直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了。
疑问和忧虑接踵而来。
“你们说的生意——”说到这,白洋似觉不妥,便换了个说法,“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吧?”
许渡沉挑眉,“你觉得我怕他们?”
“那天在东百花巷……”
“那是因为他们在学校门口堵我,我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动手。他们趁此摸走了我防身的东西,而自己都带着家伙,我没法和他们硬拼。”
白洋还是忧心,“就算你很厉害,但你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许渡沉声音平稳,“别担心了,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他们接触到我的一切,名字,来历,包括这张脸,都是假的。”
“陈先生吗?”白洋呢喃一句,“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少年原本张扬凌厉的星眸眼尾变得略微下垂看着压迫力十足,粗重的眉毛和正式的西装更是褪去了他身上为数不多的稚气,此时的他冷戾更甚,靠近都会让人感到冰冻三尺心悸。
许渡沉指腹按在眉毛处轻抹,棕色的粉粘在了指上,言简意赅道。
“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