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起赴辽,但最后我后悔了,我还想着再考一次,然后他就只身赴辽了,然后我在三年后,考中了进士。我们之后便一直没有联系,直到庆历四年,他联系到了我,称他在辽并无入仕途,而是成为了商人,他觉得江南更好做生意,便欲归来。”
“半年后,他带着价值十余万贯的金银回到了江南。然后我二人便开始了官商联合,他为我提高政绩,我为他开拓挣钱的渠道。之后,全宋变法开始,商人赚钱的机会更多,他便一跃成为江南巨商,更是因为他,在韩琦离开杭州后,我才成为了路转运使,并知杭州。”
“不过,我们之间乃是君子协定。我从来没有向他索贿,他在我的管辖内也没有做过触犯大宋法令的事情。而后,他便创立了江南商社,生意越来越大,并且因为他,江南的民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虽然他曾多次言说全宋变法敛民之财以及许多官员的坏话,但是他真心对待百姓,让很多百姓都富裕起来,我便没有在意他的言论。之后,他送了我两套宅院和一些金银,我……我觉得自己仕途将终,需要多攒一些钱,便接下了!”
“在《国债契约书》颁布之前,我……我是不知他是辽国奸细的,直到他称他绝不会令江南商社购买国债后,我们大吵一架,他才告诉我,他为辽国皇帝耶律宗真传递过一些情报,而耶律宗真则承诺他,若在宋辽全面开战时,他能使得江南大乱,待灭宋之后,便封他为南宰相。”
“在林落南心中,成为宰相一直都是他的第一目标。我劝说他,但根本不管用,最后我却被他说服了。他称宋辽必有一战,无论是辽胜还是宋胜,我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前提就是我不能再管江南国债之事。”
“并且他还称,他赠予我的宅院和金银,皆是辽国皇帝耶律宗真所赐,我现在与他乃在同一艘船上,退无可退,于是,我便称病在家,不再管国债之事。”
“此外,有些社员已经被他同化为叛国贼,但我不知具体是谁以及有几人。”
“至于那个通判顾岳,在杭州城名声不佳,又是去年才上任,他根本奈何不了江南商社。”
……
林落南说完后,老泪纵横,跪在了地上。
“苏中丞,我糊涂,是我糊涂啊!我死不足惜,但……但求你给我家人留一条活路啊,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良长呼一口气。
“余知州,你应该庆幸今夜告知了我此事,不然你犯下的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保不了你的家人。”
“我欲在后日,于孔方楼内将林落南及其投辽的商人一网打尽,你可愿作证?”
“我……我愿意作证,愿意作证。”
……
八月的最后一日,杭州城显得格外热闹。
因为江南商社的二百多名社员齐聚城内,全都将参加明日江南商社的月会。
而安有为再购五万贯国债以及又有三名商人购买商债的消息,却被江南商社压的死死的,无一张民间小报刊载此事。
街头的酒楼茶馆也无人议论此事。
……
九月初一,清晨。
一辆辆马车鱼贯穿过曲阜桥,来到了江南商社总部,孔方楼前。
商人们,各个盛装出席。
江南商社每月商会,都会有几笔大买卖谈成,这对许多依赖江南商社生存的百姓而言,乃是天大的好事。
有大买卖,他们本月的收益便会提升。
不多时,太阳升起,所有商人都进了孔方楼,包括智叟林落南在内。
孔方楼外,则是站着一排护卫,防止有闲杂人等靠近。
许多百姓则是远远瞧着。
想看一看有钱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佩戴什么样的配饰。
就在这时。
杭州通判顾岳带着一众手持大刀的兵器将孔方楼围了起来。
紧接着。
又有一群灰衣人,一手持刀,一手持弓弩,朝着里面冲去。
唰!唰!唰!
这时,孔方楼的护卫们也手持棍棒冲了过来。
刘三刀高声道:“官府办案,反抗者就地射杀!”
此话,一下子将周围的百姓吓到了,在杭州城,即使官府办案,也从未有过“反抗者就地射杀”的威胁。
一名护卫头领,面带不屑。
“你可知我是谁的人,就敢射杀我,顾通判,智叟在孔方楼开月会,你如此做,是不是太不给智叟面子了!”
他根本没有看向刘三刀,而是望向顾岳质问,语气非常嚣张。
刘三刀淡淡一笑,突然举起手中的弩箭。
嗖!
正中那护卫头领的胸口。
后者应声而倒,鲜血从胸口流出。
“官府办案,反抗者就地射杀!”刘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