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神志不清,恐怕会伤了你。”
“不必,他中的是寒毒,不会神志不清,百合花早已经被青梅送走了。”
“姑娘的意思是,爷是因为百合花的缘故,可百合花明明是……”
“阿瑞!既然瑕月姑娘要留,那么便留下伺候着爷,有什么事喊我们即可。”
“也好。”
很快,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瑕月在屋内点了她自己调的安神香,能够安神固凝的作用。
“爷,我知道你没睡,将药喝了吧。”
久久都不曾听到韩允默匀称的呼吸声,那么便说明他压根没有入睡。
“不喝。”
“爷难道想要让瑕月告诉旁人,爷是因为怕苦才不喝的吗?”
瑕月故意找了别的借口开韩允默的玩笑话,她最不想,也不希望的原因便是韩允默他自己不想要自己好。
对自己这么残忍的男人,不想让自己病好,为什么呢?
“你别骗我了,若是喝几碗药就能解我的寒毒,那我这么多年喝了那么多的药,为何还是饱受折磨!说啊,你说啊!”韩允默双眸泛着幽幽冷光,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方梓鸳。
韩允默也就是看起来气场凛冽,不过如今就是一个病秧子,瑕月端起药,一勺一勺送到他的嘴里服用,韩允默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苦味,并且今日的苦比寻常熬制的还多了好几倍。
“好苦……”
“苦就对了,谁让爷做了那么多好事,喝下去,说不定能与之前恰巧对上,若不能,那便是也自讨苦吃。”
“真狠心啊~”
“不及爷的十分之一。”
瑕月瞧着他脸色惨白的模样,不自觉有些心疼起这人。
“若当初我死于马下,该有多好?也不会受这样的苦……这世界上最讽刺的便是人心,瑕月,你走吧,我放你走。”
“那爷的毒,谁帮爷解毒呢?”
“青水会负责别的,你可以走了。”
韩允默拿出瑕月的卖身契,递到她面前,他眼神凉薄,说出的话也十分轻蔑。
是试探,还是真心想放她走?为的又是什么……瑕月不理解,也看不透面前的人。
她忽而想起映月同她说的话,“三爷啊,性子孤僻,从小就不受大老爷和宋夫人的喜爱,尤其是当初姜夫人和朝乐的到来,因种种缘故,三爷被宋夫人彻底厌恶。”
明明这卖身契近在咫尺,只要她愿意,她立马就可以拿走卖身契离开,可为何她心慌得厉害?她想伸出手,但心底忽然有个声音一直阻止着她。
“别走,帮帮他,帮帮他……”
韩允默,还需要她帮?
“怎么,你这样子,是不肯走了?我说你这个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得很,之前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离开,如今机会就在你眼前,你却反倒犹豫了?”
韩允默抬眸望去,眉梢荡开了笑意。抬眼望去,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然而仅仅只是一瞬。
既然要走,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离开,这样欲拒还迎,莫不是想有利可图?
“为求心安罢了。”
“心安?哈哈哈……我不信!”
母子尚且反目成仇,更别说是主仆,尤其是瑕月的这颗心,从来就不在墨轩居中。
“滚吧!”
韩允默将卖身契无情地甩在她的脸上,似乎是想羞辱她。
瑕月抬起头来,双眼中全是清醒,弯眸浅笑道:“信与不信全于爷,爷若没有什么吩咐,瑕月便在外头等候着了。”
子时的钟声已经响起,若韩允默发作起来,他未必承受得住,所以也就只能拿手铐将他自己给铐着吗?
韩允默瞧见瑕月落在他手腕上的目光,便将双手往被褥下塞去,似乎并不想让她瞧见被铐住的狼狈模样。
“瑕月,你可曾被人背叛过?”
“瑕月前些日子失忆了,不过想来应当是没有。”
“是啊,忘记了一切,无忧无虑的,多好?你下去吧。”
“是。”
瑕月刚想离开,整个墨轩居内涌入许多脚步轻盈的高手,瞥了一眼韩允默,忽而发现他嘴角上扬。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蛮无趣的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瑕月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刚想逃跑,谁知韩允默面色挣扎,似乎要挣脱手铐。他用力挣扎着,可这手铐是由玄铁炼制而成,韩允默未必有如此大的力气。
激烈的打斗声在墨轩居内响起,瑕月看着韩允默挣扎的动作,他如今手腕都已经渗出血来了。
明明已经点了安神香的,为什么还会如此易怒?除非只有一个原因,既然是这样,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瑕月见韩允默继续挣扎,对他说道:“你别动!我替你解开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