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奇观,名曰羡仙岛。
其岛中人,皆为仙者,若得其眼,或可飞升也。
楚国,正殿。
“儿臣此去,自当勤加修炼,待得他日,接父皇去往上界。”
“去吧。”
大殿正前方的龙椅上,中年帝王面带威严地坐着,肃穆威严的朝堂上,楚国三皇子楚辞州叩首行最后一礼,下方臣子皆俯首称臣。
然而拥有再多的权力,人间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帝王终究只是个凡人。
是凡人,就有生老病死。
楚辞州正胡思乱想,听有人喊他。
他倚着马车弦,回眸望去,就见一身着黑红锦衣,腰封带剑的男人朝他走来。
为了保证去羡仙岛一路顺利,楚皇特意从御林军里挑了些人护送,而这人正是其中之一。
男人半跪在地上,拱手道。
“殿下,臣有事禀报。”
“何事?”
“是新收到的消息。”
说着恭敬捧起手中的传音石,有声音从中传出。
“仙长有令,凡中选者,须于今夜子时登上仙船,仙船只于水中可见,中选者凭信物登船。切记,一次只可一人登船……”
声音到这里便断了。
“只有这些吗?”
“七皇子…是属下无能,殿下恕罪。”
楚辞州扶额,眼瞅着脸色越发难看,护卫只看了一眼就惊得跪了下去。
“下去。”
“是。”
那人忙不迭的离开了,生怕这传言中暴戾无常的三皇子还未至仙岛便要发落了他。
“呼—”
天色尚早,东方将将吐白,他这一夜的应酬交涉下来,连一个时辰也未睡满。
现下还要去见他那位好七弟,不可谓不心烦意躁。
周围收拾仪仗的宫人匆匆忙忙,虽说是去修仙,楚帝还是拨了伺候的宫人给他,好像他真是个被养在蜜罐,娇生惯养的人儿。
挥退一干要跟着的仆从,楚辞州只留了一个马夫和侍卫便上了路,没过一会,楚辞州的马车便停在七皇子府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上书衔煦馆。
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完全不似他那冷冰冰的三皇子府。
来接待的是个中年男子,蓄着半长的胡子,比起下人,更像是个算账先生。
“殿下有令,只准您一人前往。”
“殿下,我留下来看马!”
“殿下,这…”
侍卫为难地看向楚辞州,显然是不知该怎么处理这般突发情况。
其实以侍者的力气是断抵不过一个侍卫的,然,他们心里都清楚,得罪七皇子,没必要。
楚辞州没理,只对侍者说道。
“走吧。”
侍卫松了口气,悄悄退到后面。
“请随我来,七殿下已等候多时了。”
楚辞州跟着侍者穿过道道蜿蜒的长廊,朱红的雕栏镶着黑色玉石,摸上去触手生温,却不似寻常暖玉。
“三殿下对这石头感兴趣?”
他们似乎来到了一片竹林,明明是冬日,这些竹林却似根本不怕冻一般,叶子绿的能滴出翠来。
“这是陛下亲自派人从大陆以北那边采来的,冬暖夏凉。您瞧,即使寒冬腊月也如春日般和煦,很是稀奇呢。”
“…陛下一向看中七弟,这玉这般稀奇,想必便是一颗造价就可使数平民养一家无虞吧。”
那侍者瞥了一眼楚辞州,再没说过一句话。
楚辞州心中冷笑,派这么个人,也不知是想膈应谁。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楚辞州到湖边时,才看到楚云暮的身影。
“三哥,你来了。”
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此刻正撑着竹竿划船,抬眼望过来的面容俊逸出尘。
倒真似一副竹中君子的做派。
“七弟,怎的在此划船,难不成是这冬日行舟更有一番意境?”
楚辞州状似沉吟,实则戏谑。
“呵呵,三哥还是如以前一般,嘴不饶人。”
竹舟渐进,少年泊桨停船,朝上仰望。
“可否拉弟弟一把?”
湖面荡漾,侍者早不知跑哪去了。
楚辞州俯视着少年,半晌才递过一只袖子。
“实在对不住,哥哥我有洁癖,七弟凑合上来吧!”
楚云暮脸色由红变青再变红,好不精彩。
也只能借着面前这截衣袖的力上去,还没站稳边瞧着楚辞州忙不迭抽回衣袖还甩了几甩,忍不住头痛起来。
很想问问楚辞州他的礼仪都学哪去了。
“七弟应该知道我所为何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