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胖子,唐恬认得,是周一早上那个。
这是唐恬第二次见薄川打架,这次没有第一次那样心惊胆寒,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这个胖子不是好人的几率很大,又或者是她知道薄川不是个无故挑事的人。
她上前一步,还没说什么,钟尧就蹿上来解释:“我们纯粹是正当防卫啊,这些孙子带人堵我们,我们被迫反击,只是他们太菜被我们反打趴下了。”
唐恬对钟尧的话不置可否,不追问自己听到的内容,她走向薄川,轻声问他:“还好吗?”
薄川没了刚刚打架威胁人的气势,他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看唐恬的眼睛。
好不容易她不怕他了,现在又被她看到不好的一面,他很懊恼。
“手不疼吗?”
薄川闻言看了自己的手。
首先看到的是夹在手指中间的烟,他率先把烟扔了,碾灭。
他听见她轻笑一声,一只白嫩的小手搭上他的手,为他拂去手背上已经冷却的烟灰。
其实她的手不小,只是和他的手比着就显得小巧玲珑。他的眼睛追随着她的手,他克制着自己想握上的冲动。
“你上午的题解出来了吗?还需要我帮忙吗?”
她仰着头看他,琥珀眼睛虽是笑着,但让人感觉不到她的高兴。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雪白的脸上,眼眶、鼻头红得厉害。
薄川愕然。
她怎么了?她哭了多久?为什么哭?
他心中问号很多,但面对此时如琉璃般易碎的唐恬,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尧恨铁不成钢,他过来抓起薄川破皮渗血的右手,刻意伸到唐恬眼前晃,夸张喊道:“天呐,我的兄弟,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那几个孙子真是太阴险了!十指连心啊,你这——”
他拿起薄川左手。
好吧,没有参与打架的左手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
钟尧毫不尴尬地扔了左手,继续抱着薄川的右手哭嚎:“这可是右手啊,读书写字的右手,多么关键的一只手啊。”
薄川嫌丢人,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但没成功。
钟尧面色严肃地看向唐恬:“唐恬,能拜托你帮薄川的手消毒包扎一下吗?他看着伤得很重。”
被薄川揍得鼻青脸肿的小混混们:“?……”
薄川看了眼自己伤得“很重”的手,仅指关节破皮红肿,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
唐恬浅笑:“可以啊。”
薄川觉得还是有必要大做一下。
便利店门前的休息桌椅。
唐恬打开隔壁药店买的碘伏,粘湿棉签,轻轻拿起薄川右手手掌,将棉签轻柔地涂在破皮指节上。
手心被抓住的温凉感触让他身体一颤。
唐恬涂碘伏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弄疼你了吗?”
薄川摇头:“没——”
他的眼睛蓦然睁大,尾音被他吞了,
唐恬捧起他的手,一边涂,一边轻轻吹。
明明知道唐恬只是单纯的怕他疼,所以才帮他吹气。
但为什么是手背被吹,他的心却有些飘飘然。
薄川看着她恬静的侧脸,看着她专注地替他消好毒,贴上透明创可贴。
他的心像是一瓶没开封的可乐,被人上下大幅度摇晃后突然拧开了瓶盖,藏在瓶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溢了出去。
她低头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没有看见他看她的眼神。
“那些人为什么要找安歆麻烦?因为我吗?”
她盖上碘伏的瓶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钟尧不对她说实话,她可以找机会单独问薄川,但不用她找机会,钟尧就给了她梯子。
飘飘然的薄川听到唐恬的问话,脑子嗡了一声,他瞬间明了唐恬这些行为的原因,他的情绪下降。
他不想对她撒谎,闷着嗯了一声。
纵使心里做好预设,但真正听到答案,还是忍不住自责:“安歆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不行,我得给安歆打个电话。”
薄川按住她拿手机的动作:“她没事,周五那天他们打算找事,被钟尧撞到了,就没成功。那两个人如果没让他们真正的怕,还会继续找麻烦,所以今天晚上钟尧专门堵的他们,就是想把这事彻底了干净。”
他没保留,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唐恬不放心:“他们以后真的不会再找安歆麻烦吗?”
薄川:“确实不能说完全没可能,但钟尧会处理。”
唐恬:“钟尧?”
她想起安歆和钟尧僵硬的关系。
薄川沉思片刻还是决定说了:“他俩谈过,上学期。”
唐恬震惊地张大嘴巴。
薄川继续:“但分了,安歆提的,也不算,应该是默认两人分手了。钟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