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作个了结?”
博士露出嘲讽的微笑。
“他的确可能提出这种建议,但我不认为这是在帮她,”她回答,“老实说,如果去找秦浩是牛牪犇的主意,那么多半是基于操控的理由。”
“我很想知道他们两个最初是怎么认识的,”罗诺又在懒人椅里探了探身,“我猜应该是通过某人的介绍吧。”
“哦,不,”她说,“他们是在拍照时认识的。”
“你是说?”龙泽希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他对娱乐圈的一切都非常迷恋,也设法和一些制片人合拍了一些电影和照片。你们知道,这里有个宝石工作室。她选修过电影研究课程,一直梦想当个女演员。这也难怪,她天生丽质。据她说,她找到一份担任海滩摄影模特的工作,好像是为一本冲浪杂志拍一组照片吧。而他呢,是摄影小组的成员,也就是摄影师。他显然在这方面相当精通。”
“你刚才说他来来去去的,动辄失踪,”罗诺说,“也许他的住所不止一处?”
“老实说,我只知道这些了。”
一小时之内,探案局取得了搜查令,前往距河岸只有几条街的历史性街区对牛牪犇的住所进行搜查,他的房子坐落在一条宁静街道的尽头,是一栋镶着白边的平房,前门廊上掩着残破的沥青人字形屋顶。周围都是有着同样门廊和阳台的旧宅。
巨大的木兰树在庭院中投下大片树荫,只容几道苍白的阳光渗进,空气中断断续续地传出虫鸣。和赶来的麦文会合后,他们在倾塌的后门廊待命,一名探员用警棍砸破玻璃门板,伸手进去打开门锁。
罗诺、麦文和警探率先进入,紧握枪支随时准备应战。龙泽希跟在他们后面,没有携带武器。这个阴森之处令人毛骨悚然。他们进入为接待病患而改装过的小客厅,客厅中摆着一张诡异可怖的维多利亚式红色天鹅绒旧沙发,大理石台面的小桌中央放着一盏乳白色玻璃台灯,咖啡桌上散置着许多过期杂志。踏进书房,眼前的景象更加怪异。
黄色的松木板墙上几乎贴满镶框的照片,看起来都是模特和演员的宣传照,保守估计也有好几百张,也许都是他自己的作品。我无法想象病患能够在这么多美丽面孔和胴体的包围下倾吐心事。牛牪犇的书桌上放着名片簿、日程表、文件资料和电话。罗诺检查打录机留言时,龙泽希仔细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书架上陈列着以各种织物和皮革作为封面的古典书籍,落满尘埃,显然多年不曾被翻阅了。一张皲裂的棕色皮沙发或许是供病患使用的,旁边的小桌上只摆了一个空水杯,印着淡粉色唇印的杯沿污迹斑斑。沙发正对面是一张精雕细琢的桃花心木高背扶手椅,不禁令人联想起国王的御座。我听见罗诺和麦文正在其他房间搜索,书房里的打录机则传出牛牪犇的声音。所有留言或晚于六月十五日,或早于嘉利遇害时间。许多病患打电话预约就诊,还有一家旅行社关于两张飞往巴黎的机票的留言。
“你说的那种点火砖外观是什么样子?”麦文边拉书桌抽屉边问。
“一条细长的银块,”龙泽希回答,“一看见你就会认出来的。”
“没发现那种东西。但这家伙收集了不少橡皮筋,至少有几千根。他好像在编一些奇怪的小球。”他举起一团用橡皮筋做成的球形物好奇地问,“你认为这是做什么用的?很像高尔夫球的内芯。你想他会不会先做了一个,后来却一发不可收拾,结果越做越多?”
龙泽希也猜不到原因。
“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麦文又说,“你想,他会不会一边和病人谈话,一边做这东西?”
“事到如今,”龙泽希回答,“已经没什么能让我惊讶了。”
“妙极了,这里总共有十三、十四……哦,十九个橡皮筋球。”他把那些球全部拉出来,摊在书桌上。这时,罗诺在另一个房间唤我,“泽希,你最好过来一下。”
循着他和麦文的说话声,龙泽希穿过一间整齐叠放着好几份待洗餐具的小厨房。满是污水的水槽里堆满碗盘,垃圾从桶里溢出来,发出阵阵恶臭。牛牪犇甚至比东方还要邋遢,这让他无法想象,而且与他编织的那些橡皮筋球,或者可能犯下的案件表现出的秩序感很不一致。但话又说回来,且不论犯罪学教程如何教导、好莱坞电影如何渲染,人心绝非机械的科学,不可能有精确一致的轨迹可循。罗诺和麦文在车库里的发现就是一大明证。
厨房里有一扇门直接通向车库,加了挂锁,但被罗诺用麦文车里的大铁剪熟练地撬开了。车库的另一端是封闭的工作间,原先通向室外的门已被煤渣砖封死了。墙壁被漆成白色,一面墙边堆放着许多五十加仑的航空燃油罐。一台sub-zero不锈钢冰箱也诡异地上了锁。水泥地板非常干净,屋角堆放着五个铝质相机套和尺寸不一的泡沫塑料冰盒。工作间中央是一张覆着毛毡的大木桌,木桌上陈列着牛牪犇的犯罪工具。
半打装在皮套里的刀子整齐地排成一列,彼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