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大张旗鼓的去送了,免得她罪上加罪。总归
已经回来,日后有的是机会去瞧她。”
身后众人都被管家请去旁的地方招待了,现场只剩秋东和蓝将军,蓝将军对着夏明笑的墓深深躬身行礼,谁也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起身后,高大的身影站在秋东边儿上,没忍住摸摸他发顶。
“走吧。”
这是他的孩子,是初初见面便觉心里欢喜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不管夏家提出任何离谱要求,他都能咬牙答应。
然而,夏老爷和夫人对他的态度堪称和蔼,双方见面,完全没有来之前幕僚预测的那般大发雷霆,也没有父兄信中估计的那般面沉如水。
夏老爷子穿一身深蓝色居家衣裳,脚下踩着柔软的千层底儿,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摆了一盘棋,很随意的指了对面位置:
“坐。”
面对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就算对方不是他儿子的外祖父,蓝将军也得毕恭毕敬才行。
秋东在边儿上给两人斟茶,老太太在廊下打理花草,他将迁坟一路上发生的事跟两人细细说了一遍。
老太太亲手端一盘枣泥山药糕过来,慈爱的摸摸他头顶:
“快尝尝,外祖母新改的方子。”
秋东笑的特别甜:
“肯定是甜口的对吧?”
“那当然!”
老爷子闻言重重的落下一子,冷哼一声,猛然抬头看向对面高大的蓝将军:
“老夫且问你,粢饭团你是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蓝将军都被问懵了,磕磕巴巴道:
“咸,咸口吧?”
为什么理所当然的一件小事,在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他会忽然变得如此不自信啊?好像他说个其他答案出来,就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一样?
老爷子又冷哼一声,这回落子的力道轻了许多。
秋东和外祖母对视一眼,眼里划过笑意。
蓝将军简直被现场的气氛搞得莫名其妙,他不是个行事拖泥带水之人,况且围棋这东西,他是真只懂皮毛,跟老爷子下棋他心里发慌。
当下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直言:
“先生,开礼今日前来一为请罪,二为叫小东认祖归宗。此乃家父亲笔信,今日本该他亲自前来见您,奈何前段时日生了场重病,无法下地行走,还望您见谅。
开礼自知配不上夏姑娘,不曾妄想其他,既然夏姑娘尸骨已然回归夏家,敢问先生是何打算?”
老爷子也不拿乔,知道这便宜女婿是个臭棋篓子 ,失了兴致后,丢下棋子缓缓起身,接了信却没看,双手后背瞧着池面蜻蜓点水,直接道:
“小东是你蓝家的孩子,也是我夏家的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夏家并未将女儿嫁出去,你蓝家也并未将她娶回家,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事实该是怎样就怎样,此事中我夏家问心无愧,不必做任何矫饰,这个孩子我夏家认的很欢喜,剩下的是你蓝家之事,我夏家无权干涉,就这样吧。”
蓝将军惊讶的看他。
这跟他想的可差了太多,来之前他都做好夏家为了名声考虑,想叫他和夏明笑结冥婚的准备。
老爷子一看他这蠢样儿,就忍不住再次冷哼:
“收起你那一脑子不切实际的愚蠢想法,我闺女活着的时候是我们夫妻的掌上明珠,给她选夫婿我们都顺着她的心意来,以她的意见为主。
难不成她人没了,我们反倒想不通,强行给她结一门叫她心里不欢喜的亲事?”
秋东见老爷子说的坚定,好奇道:
“您怎的知道她不喜欢?”
老爷子从上到下打量蓝将军,直打量的他心里犯嘀咕,才用非常不屑的语气道:
“太丑!”
老太太也连连点头,补充细节:
“你娘喜欢身量高却不显壮,可也不能是手无缚鸡之力风一吹就倒的,不能连她都打不过。眉眼要精致,嘴唇不能太薄,薄了显得无情。不能长络腮胡子,穿衣服得符合她的审美。
要和她有共同话题,她说诗词歌赋,对方不能满脑子金银财宝,她说生儿育女,对方不能净想着花天酒地。”
合着是个颜控?!
那高大壮硕,走粗犷路线,且有络腮胡的蓝将军确实不是夏明笑的菜。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蓝将军其实长得也不赖,是个正儿八经的硬汉,否则结合了两人特点的秋东,也不可能短短时日就迷了小伙伴们的眼。
被嫌弃了的蓝将军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心里完全没法儿将当初那个满脸刀痕,痴痴傻傻的阿笑和她父母口中娇艳明媚的少女对上号,只觉那是两个截然不同之人。
造化弄人。
“既如此,那就依老先生所言,夏家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