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只听见手机对面传来一声平淡的陈述句，“过来接电话。”
“小阅听得到吗？”
“爸爸，”那头声音鼓出几分哭腔，淡淡的，听不真切。“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小阅乖，等过几天妈妈可以出院了，爸爸就接你回家，你要乖乖的。”
“哦......”
顾母按捺不住乖孙出世的激动，抢回电话。
“那我孙女，我孙女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好不容易盼来的亲孙......”
电话这头的笑容被这话浇灭，涌上心头的是一阵飞来的愠怒。
“妈，医生叫我了，我先挂了。”
几天后......
时阅够着脚去开门，门外的风雨混杂着夏季的闷热灌进室内，“妈妈。”
“小阅，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奶奶在一起吗？”
“奶奶说你们今天出院，所以她就带着我来了。”
怀里的人蜷缩在顾长明的臂弯里，脸被小毯子遮住了大半，整个人就圆圆的短短的一小团。
时阅小跑到父亲腿边，扒着小毯子看。
他抽声一惊，“这是......”
露在外面的手，肉肉的，紫紫的，手时不时地动，企图抓住什么。
“小阅，这是妹妹。”
“妹妹？”
怀里的人本就醒着，听到动静，在小毯子里扭了扭头，没有睁开眼。
雨下了很久，一直到傍晚才微微收势，窗户粘着水汽，檐头上滴答作响。
一阵急沸的哭声将时阅从睡梦中拖出来，哭声比夏季的闷雷更让人难安，推开房门一看，秦湘来正哄着怀里的小人。
时阅揉着睡眼，“你别哭了，吵。”
怀里的小人像是听得懂一般，本来急沸的哭声更是洪亮，整个小脸都充斥着红。时阅被这声势吓到，他赶紧躲进窗帘里面，偷偷掀起一角，远远的观察。
秦湘来笑看着时阅的小动作，什么都没有说，又继续哄着怀里小脸通红的人儿。
“小阅，你出来一下。”
“哦。”时阅松开帘子。
时阅出门的时候眉头皱皱的，心里还在想，为什么那个小家伙这么能哭。
顾长明蹲下来搂了搂时阅，“小阅，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和你一样，一直住在这里。”
时阅没有说话，小眼珠子来回的转。
“怎么了小阅？”
“那她...也是爸爸妈妈从福利院抱来的吗？”
顾长明摇头，“妹妹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
时阅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垂头看着自己圆圆鼓的小肚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她和你是一样的，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时阅歪头看着顾爸，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你们在我和秦老师生命里的出现方式不一样，但你们都我们的孩子。”
“真的吗？”孩子的一双眸子闪着光，就像化开积雪的第一抹阳。
“嗯。”
半握的拳头松了气力，时阅重新靠近顾长明，一把扑进父亲的怀里，俩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爸爸，我想换个名字。”
“为什么，你原本的名字不好吗？”
他垂下脑袋思索半刻，“因为......我想一直做你们的孩子。”
时阅捏着裤腿，动作像在宣誓，又像在确认。“我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究竟是其中哪种，无从申辩，但时阅眼中从始至终是炽热的亮......
时阅转了转腕上的表，“你哥他...是个很勇敢的孩子。”
“是啊，小时候每次我和柳宸打架他都会站在我这边。”
顾璃眼角不自觉又弯起微微笑意，她自己都没察觉。
“时阅，我说这些，让你不开心吗？”
捏紧的眉头霎时卸了力气，“我不开心是因为看见你难过，”
时阅拿过杯子，帮她细细吹凉。“你也喝一口，喝一口就不觉得冷了。”
“好～”
一个怕痛的人，愿意向我袒露伤口，这是她对我，对这份感情最大的真诚。
时阅抬手把人揽进怀里，“顾璃，你是我见过第二个傻子，”就像...你哥一样。
顾璃从背后给了他一拳，“这么巧，那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