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殷戮相处。
但云惊凰心中已有自己的计划,她迈步走进营帐。
营帐里无一婢女随从。
殷戮看似在里面处理奏折,实则在屏风前,刚脱下那外袍,就听闻脚步声。
“滚!”
一个字尽是杀戮之气。
云惊凰看了眼他手臂的伤,敛起眸中计划,尽量平和道:
“既受伤了,就该处理。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听到是她的声音,殷戮才转过身看她一眼。
“你未走?”
他还以为她巴不得早些离开。
云惊凰拿了些伤药走过去,在桌前坐下。
“到底算是同盟,总不能见死不救。”
“呵,区区外伤,还能死?”
殷戮嘴硬,但身体已走到云惊凰所坐的桌前坐下。
云惊凰看了眼他的伤,那手臂上好几处少了一大块肉,血肉模糊。
“食人鹰,以尸体腐肉为食,喙带腐毒,稍不注意即可感染尸毒。”
她边说边用手术刀,“嚓嚓”两声,将殷戮伤口周围的衣服划破,让那伤口显露出来。
尔后,径直用酒精消毒。
手术刀烧红,径直将那些烂肉处刮除。
殷戮长眉倏地一皱。
这处理方式,比不处理还疼。
很快,他额间渗出密汗,身体也紧绷着。
但从始至终,他连闷哼一声也不曾有。
殷戮的目光就落在云惊凰那脸上,看她那精致专注的容颜。
此刻的她在认真给他处理伤口,仿若眼中只有他的伤势。
他冰冷的眸中,渐渐多了抹迷朔。
而云惊凰包扎好那伤口后,抬眸看向殷戮。
他的脸色已很不好,一片苍白。
之前后背受伤,他就未认真处理伤口。
她昨夜开的药方,今日他也没按时吃。
更何况,云惊凰刚才给他处理伤口时,还暗暗加了些致睡的药物……
云惊凰平静地看着他:“累了,其实可以早些休息。
我与你是在讨论国事,无人会知晓你了受伤。”
她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拿出张地图摆在桌上。
从外面看来,营帐上映着的影子,就像是两人相对而坐,在交谈事宜。
殷戮眯了眯眸。
这些年,他的确受伤也不会让人知晓。
因为西洲将士们景仰的,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殷帝,而不是个会受伤的无能懦弱者。
现在还未到他的入寝时间,若他刚才早早离开,或是早些休息,定会让将士们疑心。
以至于他让人送奏折进来,打算撑到凌晨时分。
此刻有云惊凰坐在那里守着,疲惫感竟真的莫名涌来。
尤其是她那一句:累了,其实可以好好休息。
那柔和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般。
殷戮目光深深看她一眼,“那就有劳凤仪王了。”
他端坐着,阖目。
向来紧绷的他,第一次莫名安心,早早地闭目养神浅睡。
而云惊凰眼中闪过无人察觉的深邃。
看似照顾殷戮,实则……
总算到了深夜,是可以入睡的时间。
云惊凰才离开营帐,回到旁边的一个帐篷。
苍伐早已在外面急得徘徊,此刻看到她出来,总算放心不少。
“帝妃,我护送你回宫。”
“不必,今夜我在这儿休息,当做露营。”
悬崖之巅,寒月高挂。
秋风阵阵凉爽,似是卷杂着什么未知的深邃。
云惊凰在营帐里,从袖中拿出一块黑色的墨玉龙牌,眸光闪烁。
而在她入营休息后不久,有一抹黑色的身影进入殷戮的营帐,在殷戮耳边低声禀告。
殷戮原本阖上的双目睁开,眼底尽是深邃的暗潮涌动。
“倒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海上风暴,船只解体,帝懿竟亦能掌控风向,化险为夷。
殷戮看了眼云惊凰坐过的位置,起身:
“本帝亲自去会一会!”
想到什么,他又低声叮嘱:
“勿让她知晓。”
殷戮的身影,无声离开营帐。
而云惊凰亦在黑夜里睁开眼睛。
她拿着那块墨玉龙袍,从营帐的后山,亦悄无声息离开。
苍伐只顾着盯着殷戮的帐篷,见他离开后,去吩咐暗中的人:
“跟上去!务必保护好帝!”
但他没有注意到,云惊凰离开了……
床上,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