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春衫单薄,被撕扯过后碎得都不能着眼。
他皱眉,在段宏到来前拾起自己的锦袍披到她的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
叩门声同时响起。
游廊外传来段宏的声音:“殿下,属下来送还钥匙。”
容隐伸手替她掩住领口:“不必进来。”
他道:“你将钥匙丢进长窗,再令太子妃的侍女来送一套干净的衣裙。”
段宏应声。
脚步声绕到长窗,继而叮咚一声,是那枚黄铜钥匙被远远抛来。
容隐抬手接住,解开锁在腕间的镣铐。
他捡起落在地上的中衣。
江萤也从他的锦袍里探出指尖,将散开的衣襟紧紧拢住。
祠堂内的气氛再度变得凝滞。
滴水便能成冰。
最后还是江萤打破静默。
她抬起眼帘,小心翼翼地问他:“殿下还有什么孪生兄弟吗?”
话音落,祠堂内更是静得针落可闻。
江萤同时意识到她在问些什么,本就微红的双颊烫得似要被点燃。
她羞耻至极,想要收回此前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容隐看出她的窘迫。
“没有。”他眼睫微垂,回答她这荒诞离奇的话:“容铮是孤唯一的同母兄弟。”
江萤赧声轻应。
她是见过容铮的。
即便是同母的兄弟,与容隐也仅有三五分的相似。
更遑论是其余皇子。
她为自己适才问的话而面红,正想着该如何找补的时候,祠堂的槅扇再度被叩响。
廊上传来连翘轻快的声音:“太子妃,奴婢给您送衣裳过来。”
她显然是在为她高兴。
江萤忍不住低头看了看。
面上愈发滚烫。
这是应该高兴的事吗?
她轻轻咬唇,并不确定,但还是拢衣走到槅扇前。
槅扇推开一线,江萤将连翘递来的衣裳接过。
绛红外裳,织金披帛。
遍绣鸾鸟与海棠。
华美得简直像是在庆祝什么。
江萤更是面热。
她拿着衣裳侧转过身去,背对着容隐将他的衣袍解开。
她的指尖微低,轻
咬着唇处理着那些昨夜溅到的蜡泪。
那些蜡块早就凝结。
处理的时候扯到敏感的肌肤,羞耻更甚于疼意。
蜡泪纷落,支摘窗里透进来的天光远远照到她的肌肤上。
将那些浓艳的痕迹照得一览无余。
江萤赧然地想,大抵又要好几日方能褪得下去。
单薄春衫很快穿好。
江萤侧首的时候,又看见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
她将锦袍还给容隐,心虚地低声问他:“臣妾可否给祖宗上炷香,请他们恕罪……”
容隐低眸,视线停留在满地的狼藉上。
终是启唇道:“不必了。”
若先祖有灵,此刻也应当被他得罪尽了。
他接过锦袍,重新穿好:“回寝殿吧。”
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江萤以为是各自离开的意思。
可等她从浴房里出来,却见太子仍在寝殿中等她。
他同样洗沐过。
带着水意的发梢还拢在肩侧。
脏污的锦袍换了新的绉纱袍,雪白洁净的领口束得端正。
隔着寝殿内浅淡的春光望来,依旧是往日里的矜贵疏离。
昨夜的欢情似并未在他身上留有任何痕迹。
江萤站在画屏前望向他。
心底的违和之感再度涌起。
都说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可真的会有人喜怒无常到这等地步吗?
简直像是换了位太子。
容隐亦抬目看向她。
“都退下吧。”
他遣退众人,抬步向她走来。
江萤微感紧张。
她的指尖轻扣住袖缘,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她福身向容隐行礼:“殿下。”
容隐颔首,将带来的药膏放在临窗的长案:“孤令医正送了药来。”
江萤耳缘微红。
她顺着太子的目光,往长案后的玫瑰椅上坐落,亲手将衣袖挽起,露出犹带红痕的手腕。
她的肌肤细腻,洗沐过后痕迹非但未曾淡去,反倒因热水的浸润而愈发鲜艳了几分。
似在昭示着他们昨夜里有多荒唐。
容隐的视线有片刻的偏离。
他似始终不习惯直面这些遗留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