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偷偷看了一眼蒋羽笙,就收拾好换下来的医疗垃圾,端着托盘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护士长还是有点不放心,下班前上来看了眼。
正巧苏愿语乖乖的在护士站守夜,看到了护士长,就小声喊她:“护士长。”
“怎么样,病人没为难你吧?”
摇了摇头:“病人挺和善的,就是……护士长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怎么动不动就说要开枪打人?”
“乖乖,你胆子真大,这还叫和善。”
护士长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具体的不知道,应该是军阀背景。
但是又不像南师的,沪市经常接待南师的军阀,没有这一号人。
但他又确实是南师的人送进医院的,反正你注意点分寸,照顾仔细些就行。
好了,我就是不放心上来看看,该回家了。”
“好的,护士长再见。”
没有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苏愿语暗自担心,恨不得一直待在502号病房里。
护士铃没响,她也不好总进病房打扰。
半夜的时候,苏愿语强撑着精神守夜,突然听到502号病房传了一声响。
她赶忙跑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蒋羽笙半坐起身,一手撑着床头柜,一手捂着腹部,快要摔下床的样子。
她赶紧冲过去把人扶回床,又去看他腹部的伤口:“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帮你!
腹部的伤口本来都结痂了,现在又崩开,痛得还不是你自己。”
她一边说,一边抬眼去看蒋羽笙的脸色。
只看见他垂着眼,抿着唇,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
没有办法,苏愿语只能快速去护士站拿了药来重新帮他上药包扎。
又检查了一遍他的双腿,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松了一口气:
“蒋叔叔怎么半夜醒了?可是肚子饿了?”
“不是。”蒋羽笙似乎憋着气,脸色不是很好。
“那是想要拿什么东西?”
“厕所。”
呆了一瞬间,苏愿语反应过来后突然红了脸。
如今蒋羽笙这伤势,肯定是不能起身自己上厕所了。
她也没干过伺候病人上厕所的活,去拿了尿壶来又不知所措。
眼看着蒋羽笙打算接过去强撑着起来自己动手,苏愿语怕他伤口再次崩开。
大着胆子一把脱了他的裤子,将夜壶对了上去。
她眼神飘忽,不敢仔细去看,脸色却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她没察觉到躺在床上的蒋羽笙那一瞬间的僵硬,面上也带上了一丝羞恼,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终究是没挡住生理需求,不一会儿就在这尴尬的场景中释放了出来。
等没了水声,苏愿语快速的抽了张纸巾朝着那方向抹了下,就胡乱的给他穿上裤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她呆呆的清洗着尿壶,神游天外,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
“苏愿语,你是护士!照顾病人是应该做的!
这样慌乱太不应该了,万一又伤着病人了怎么办!”
关了水龙头,她拿着清洗过的尿壶回了病房,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帮蒋羽笙掖了掖被子:
“下次不要在那么莽撞了,要好好养伤。
我是护士,你是病人,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不分性别。”
蒋羽笙闭着眼装睡,暗忖自己竟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看的开。
也是怕蒋羽笙再来一回这样的事,伤的更严重,苏愿语直接拿了本护理书就坐在他的床边,边看边守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蒋羽笙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睁开双眼仔细的打量她,神色复杂。
小姑娘长的越发好看了些,脸上肉嘟嘟的,白里透红,眼睛又大又亮。
也不知道她从那般可怜的境地,到如今成为护士,花费了多大的精力。
明明经历疾苦,却仍然心存善意,成了救死扶伤之人。
只可惜,自己如今家破人亡,再也不像一年前那样能够帮她了。
甚至,这残破的身子,如同废人一般不能自理,反过来还需要她来照顾。
蒋羽笙面色冷沉的闭上眼,渐渐的竟然也在她平稳的呼吸节奏下沉沉睡去。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样安稳了,再次醒来,还是在苏愿语帮他换药的情况下。
“弄疼你了吗?
昨晚你的伤口裂开,必须换药勤一些,免得更严重影响愈合。
你在忍一忍。”
苏愿语的声音格外轻柔,似乎是在哄着蒋羽笙。
他压下复杂的心思,发现白天看她,愈发的好看了。
娇娇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