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射到一旁的沙石地里去了。
屯长见第二支箭又射不着,心里早慌了。屯长拍马直追,距离己蛰不足二十步时,再取第三支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满满地,尽平生气力,瞄准了己蛰后心窝上一箭射去。己蛰真气凝聚于双耳,听得背后弓弦响,感觉到身后急促的气流波动,便迅疾无比地使了个土遁,钻进了土里。同时只听得咻的一声,箭矢划过虚空,疾射在地上,铮的一声,金石相击,蹦出火花,箭矢去势不减,箭镞整个没入土中。须臾,己蛰从土中冒了出来。屯长见己蛰完好无损地出现,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心中大呼不妙,连忙撇了弓箭,抄了盾牌在手,拍马回走。屯长寻思道:“这小子不会骑射,我只需躲过他三箭,到时双方打个平手,我职位高过他,便算我赢了。”
己蛰见屯长一骑绝尘而去,也纵身上马,在马颈项鬃毛上轻抚几下,细语了几句,那马泼喇喇地便赶。己蛰步法虽然精妙,但事关生死,不可能暴虎冯河,徒步追赶对手。己蛰修炼《阴符经》略有小成,已经能与天地山川、鸟兽虫鱼沟通感应,无需策马,马儿便四蹄若飞、风驰电掣般狂奔起来,不一会儿,渐渐追上。距离屯长约五六十步时,己蛰引弓虚扯,屯长在马上听得脑后弓弦响,扭转身来,便举起盾牌来挡,却接了个空。屯长窃喜,寻思道:“这小子果然不会射箭,竟半点准头也没有。又有何惧?”
己蛰去鱼服箭袋中掣出一支箭来,搭在弓弦上,心里想道:“我不曾学过射箭,必然射他不中,不如射马,马既身躯大,又不会躲闪,必定容易射中。”想定之后,己蛰左手平伸如长矛,右手弯曲如匕首,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箭正中屯长坐骑左臀,马儿吃痛人立起来,嘶鸣不已。屯长久经沙场,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抛去盾牌,双手紧紧勒住缰绳,并未被摔下来。不过就这样延宕了片刻,己蛰早已追近了。
屯长听得身后马蹄声如冰雹砸地,吓得心惊胆战、魂不附体,在马腹上狠狠抽了几鞭,催马前行。马儿痛楚难当,嘶鸣不已,却踯躅不前。
这一追一停,顷刻间,己蛰距离屯长已经不足十步,这个距离即便没有准头,大抵也能命中目标。己蛰去鱼服箭袋中又掣出一支箭来,折断了箭镞,搭在弓弦上,运起真气,张弦劲射,说时迟那时快,一箭正中屯长腰间,屯长闷哼一声,翻身落马。
己蛰策马奔到屯长身旁,默默地盯着他。少顷,屯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腰间,又摸索着找到了地上的箭矢,见箭矢没了箭镞,知道是己蛰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于是慨叹一声,说道:“是我输了!”
己蛰微微一笑,连忙翻身下马,抛了弓矢,将屯长扶起,说道:“小人初生之犊,不知天高地厚,粗疏鲁莽,冒犯长官虎威,请长官海涵。”
屯长怅然说道:“后生可畏,在下目中无人、妄自尊大,输得一败涂地,丢人现眼。”
己蛰紧握屯长手腕,说道:“长官何出此言,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道哉!若非长官胸襟如海、折节下交,同意小人的要求,小人如何能够施展手段、侥幸取胜?况且长官弓马娴熟、武艺精湛,小人日后还需劳烦长官多多指点。”
屯长转悲为喜,说道:“年轻人,胜而不骄,殊为难得,在下心悦诚服。”己蛰与屯长二人互相抱拳施礼,相视大笑。众士卒见己蛰有勇有谋、以弱胜强,又见二人化干戈为玉帛,满场喝彩起来。
接下来便是其他将士比拼,经过半日博戏,有人输得倾家荡产,有人赢得盆满钵满,有人一落千丈,有人平步青云,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比赛结束后,参赛者财产自行交割,而职位变易则报给主簿记录。输家愿赌服输,赢家欣然接受,看来大家对这种博戏早已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