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珠话音刚落,整个人又跌了回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柳令漪接住宝珠,激动地唤道:“宝珠,宝珠!你说什么?”
可宝珠已经再次陷入了昏睡,缩在柳令漪怀里害怕地抖了抖。
尽管柳令漪此刻有无数的话要问,见她这幅模样就只剩下了不忍心。
月芙挑了帘子进来:“二奶奶,大夫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走了进来,他放下药箱,给宝珠诊了脉。
“孙小姐是惊惧成疾,不碍事的,小孩子本就容易被吓到,只要常常留意,多派人陪着她就好了。”
老大夫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几行字,“我给她开了两副药,一副退烧的,一副安神的,两幅搭配着吃,三五日就会好的。”
柳令漪望着宝珠,紧锁的眉头没有任何放松,“这孩子刚才在梦里说了许多话,我怕会不会是日有所思,忧思成疾呢?”
老大夫宽厚一笑,“二奶奶不必太过忧心,小孩子常常会把梦和现实弄混,胡言乱语是常有的事情。”
听他这样说,柳令漪紧绷的心脏稍稍放松了一些。
送走了大夫,又看着宝珠吃了药,经过她几个时辰的贴身照顾,宝珠的烧总算退了下来,人也睡得安稳了。
柳令漪躺在宝珠身边,一边轻轻拍打着他,自己也跟着陷入了梦乡。
宋禧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就看见她们仿佛一对母女,紧紧依偎在一起。
柳令漪这个人,就是睡觉的时候也常常是中规中矩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防备地睡成了一个大字型。
他坐到床边,一时只觉得这场面十分温馨,仿佛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是晚归的丈夫在看着自己的妻女。
他蹑手蹑脚地为这对‘母女’盖好了被子,柳令漪感受到这轻微的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睛,“二爷回来了……”
她刚要起身,又被宋禧按了回去,“宝珠怎么样?”
柳令漪拉住他的手,“烧退了,睡得正安稳着,咱们出去说。”
宋禧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宝珠的房间,派了小芽儿进去看着她。
柳令漪照顾了宝珠半夜,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声音也有些哑,“圣上召见你有什么事?”
宋禧到了杯温热的茶水给她,“圣上升了我做四品吏部侍郎,将吏部该交给我和父亲二人共同掌管。”
“我们父子一同掌管吏部,传出去难免让人议论,也不知道圣上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定是看出我和父亲有些不合,不然他不会让我们在一处共事,否则这吏部岂不是成了我们宋家的‘一言堂’了?”
察觉到柳令漪有些心不在焉,他伸出手摆了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咱们最近动作太快,没有顾及宝珠的心情,只怕有点吓着她了。”
宋禧搂住她的肩膀宽慰道:“宝珠性情良善,是个好孩子,只要咱们好好和她说道理,她一定会理解的。”
柳令漪点点头,“但愿吧。”
她顿了顿,盯着宋禧的眼睛道:“老夫人虽然已经伏法,可我心里总是觉得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我想见一见严妈妈。”
宋禧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夜空,“现在吗?”
“嗯。”
柳令漪甚少有这样任性的时候,宋禧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我陪你去。”
两个不顾夜深,直接叫人敲开了严妈妈的房门。
严妈妈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身上裹着一见长袍,将二人引了进去。
“老夫人走后,国公爷派人将她的产业全部搜罗了回去,我偷偷留下了这个。”柳令漪从袖中拿出一沓纸放在桌上,朝严妈妈推了过去。
严妈妈没有接,“这是什么?”
“这是你家人的身契,老夫人将她压在箱子底,看来是很重视这样东西。”
严妈妈拿起那沓纸匆匆翻了几下,“二奶奶,您这是……”
“我想知道老夫人是如何戕害我阿姐和大爷的,你说了,我把身契还给你,随你们一家出府去,天高皇帝远,我放他们自由。若是不说,即刻送你们一家子回老家和老夫人团聚,我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想一想。”
老夫人病入膏肓,就算侥幸能熬到大赦,出来也是个废人了。
宋永昌就算一时想不起来她,但是早晚有一日会想起她的,她几乎知道宋老夫人的所有秘密,宋永昌绝对不会留这么一个人活着。
柳令漪点到即止,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在严妈妈慌乱的目光中,她自在地喝起茶来。
等品完这一杯,柳令漪也不再废话,直接放下杯子起身便走。
“这些子女中,老夫人最疼爱者就是大爷,那年大爷入了仕,又娶了大奶奶这样身世显赫的正妻,正是春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