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俞士悦抓人的时候。阁部诸臣,却都在深思,汉宗案究竟是谁炮制出来的,重要吗?作为一名合格的政客,应该善于利用一切环境,将汉宗案利益最大化,借此打击政敌。彼此之间,莫名对视一眼。从景泰八年起,皇帝就自己站出来,当群臣的靶子,从裁判变成选手,以扩大皇权为名,大肆干扰朝政。其实,他成为被群臣群起而攻之的对象,党争变成了,帝臣之争。朝堂上,所有人都是皇帝心中的良臣良将,为了大明肝脑涂地的忠臣。可是,这些人的力气真会往一块使吗?就说于谦,他想做人间文武圣人,既希望皇帝继续当裁判,也不希望皇帝砍他的脑袋。孙原贞,想证明自己比于谦强。耿九畴,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建立顶级士绅家族。白圭,跟耿九畴作对,开启党争。姚夔,宁愿做毒士,也愿意显贵一时,同时暗戳戳的发展文臣中的人脉。王复,想入阁,想位极人臣,可前面的阻挡太多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皇帝呢,硬生生将所有人捏合在一起,试图往一块用劲儿,可争权夺利是人的天性。皇帝拿走了大部分权柄,臣子就得为剩下的残渣权力,争个你死我活。能臣太多,绝不是什么好事,谁都有野心,谁都想当执牛耳者,这就会形成内耗。皇帝压着,尚且不会立刻爆发,现在皇帝走了,内耗来了。所以,汉宗案是谁炮制的不重要。这是一个开启党争的契机。是争权夺利的机会,是走到臣子顶峰的最好时机。耿九畴和白圭对视一眼,只要把对方搞掉,权柄自然暴增。孙原贞偷偷看了眼于谦,于谦这个人太敏感了,哪怕皇帝掌握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杀掉他的。所以,于谦是最希望中枢平稳的人,那么他孙原贞,是否该利用这次机会,让风波持续下去呢?马文升和余子俊的眼神碰撞,都是后起之秀、青年才俊、未来的国之宰辅,自然就是天生的冤家。姚夔和王复这对好基友,似乎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野心。李实、宋琰、薛希琏,就没有争一争的意思吗?只有陈文、马昂不敢抬头,他们本就不是皇帝的宠臣,坐上这个位子,全凭本事。那么,他们能否借机搞掉几个地方督抚呢?汉宗案爆发,团结的中枢竟有分崩离析之感。而在南京。锦衣卫出马,让整个南京见识到景泰帝的残暴。这皇帝哪里是什么千古一帝,就是千古暴君!不问缘由,直接就杀啊!南京城门关闭七天了,南京城内所有富户以上的,以宅子的面积算,全被锦衣卫控制起来,严刑拷打。紫禁城,被南京城的财货堆满了。皇宫装不下,就往各个官邸装,很快也满了,然后往民居里堆积,皇帝派兵看着。难怪皇帝从宫中带来几千计相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呀。广德州,是南直隶的直辖州。但被划入安徽治下了,如此吏治仍不明晰,还是以原南直隶管辖统治的。杨信收到圣旨,将广德州内一切大户,全部缉拿,严刑拷问。胆敢逃跑者,一概以造反罪论处。陈舞阳亲自出京,主持广德州清洗之事。而根据苦岭关的佃户招供,他们主要来自广德州三家大户人家,分别是广德三杰,钟、夏、袁三家。这袁家也有三杰,号称广安三杰,这三人善于诗作、剧作,多篇剧作在秦淮河上广为流传。陈舞阳率兵快马包围广安县,直接攻打袁家。袁家三杰,还开了个广安学宫,跟宫中申请的钱财,皇帝掏钱建的学宫,让他们收徒传道。结果,造反到皇帝头上了!嘭!豪华的府门被冲开,陈舞阳率兵冲进去,见人就杀!“全部跪下,抵抗者杀无赦!”陈舞阳提着刀,冲进府宅之中,喝问:“三袁在哪?”“大人,我家老爷在学宫里讲学呀!”“带路!”陈舞阳让人把袁家人全都抓出来,聚集起来。而三袁闻听重兵攻破他家府宅,吓得要跑路,结果被学宫里一个学子拽住:“你们要是跑了,朝廷追责下来,我们可怎么办啊?”在学宫里听课的学子们懵逼了,你们犯了什么罪,竟惹来朝廷大军?“放开老夫!”老大袁开隆急了。“老师,您总教导我们,为人处世要堂堂正正,朝廷是讲理的,只要您没犯罪,我们这些广安学子就是拼死,也得护住您呀!”袁开隆大急:“伱这是护住老夫?还是弄死老夫啊?”“老师,世间事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您问心无愧,为何要跑呀?”“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你懂不懂啊?老夫没你这样的学生!”袁开隆使劲拽衣服,索性把衣服撕开,翻墙而逃。兄弟三人也聪明,为了不拖累对方,分三个方向逃走,能逃一个是一个。嘭!大门被军将撞开,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