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点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王爵的架子,哭着说:“微臣区区藩王,不敢置喙天家事!”
“但陛下非要让臣说,陛下乃群臣群策,圣母懿旨,方继承大统,得位最正,任何人不得质疑!”
“微臣以为陛下尚且年轻,一定能得龙子。”
“所以微臣请陛下,莫要说如此狠毒的话,以积福德。”
岷王的话刚说完。
朱祁钰的脸却阴沉下来:“朕没儿子,是因为缺德喽?”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岷王汗如雨下,嘭嘭磕头:“陛下洪福齐天,有苍天庇佑,何来福薄一说!是微臣信口胡说,请陛下莫要怪罪!”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当初宣宗皇帝,不顾劝谏,杀了汉王系九个藩王,引起宗室巨大不满。
但当时宗室势大,又因为太宗、仁宗皇帝猝然离去,宣宗皇帝刚刚登基,人心不附。
今时不同往日了,宣宗、漠北王、景泰帝三十余年,不遗余力地削藩,藩王势力愈发衰微。
而且,如今藩王都在京中,在刀口底下,杀了谁敢说个不是?
“你倒是会辩解。”
朱祁钰幽幽道:“你是庶子继嫡脉,朕也是,你应该理解朕的苦心!”
“是是是,微臣理解,微臣理解!”岷王都快被吓死了。
“可你的话里,朕听不到任何理解的韵味。”
朱祁钰语气冰冷:“反倒咒骂朕缺德,所以没儿子。”
“罢了,你不用解释。”
“朕没有儿子,也许就因为缺德吧!”
岷王都快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您能不能听全了话?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问题是,皇帝根本不听,转而看向其他王:
“沈王,你怎么看?”
沈王浑身一抖,怎么又到我头上了?
难道东厂在山西,给皇帝传了什么密报了?不应该啊,沈藩还算老实,盖因沈王是宗室里的一股清流。
沈王朱模时代,便十分低调,时常请求入京拜谒天颜。
他朱佶焞完美遗传这一优良家风,渴望朝觐。
但是,到了景泰年间,他就不安分了,私自结交官员,为了生母的封号,要挟中枢。
他得了美名了,却让皇帝下不来台。
“微臣是庶子继承家业,能理解陛下的苦心,所以微臣支持陛下!”沈王赶紧表忠心。
但朱祁钰不吃这套:“忠心也得分,什么是真忠心,什么是假忠心?”
“漠北王在位时,你可没少献媚,时常上书请求朝觐。”
“朕登基了,你又说支持朕。”
“怎么?”
“你沈王所谓的忠心,便这般廉价吗?”
朱祁钰阴恻恻地问,陡然厉喝:“郑有义,没吃饭吗?使劲打!”
倒霉的还是宁王。
“啊!”宁王实在忍不住了,惨叫出声。
这声惨叫,反倒让乾清宫愈发森然。
沈王吓得趴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微臣只是臣,不敢干涉天家事,谁在皇位,微臣在便支持谁,不敢有异心!”
“就是说,你不管喽?”
朱祁钰冷笑:“讨好处的时候,你把朕当亲戚,祸到临头了,不认朕这门亲戚了!”
“那你当个屁王啊!”
“不是朕的亲戚,你当什么王啊?有什么资格当王啊!”
皇帝又开始歪楼了。
“微臣有罪!微臣有罪!”沈王不停磕头。
“郑有义,抽他!”
朱祁钰一指。
郑有义鞭子落下来,沈王痛得跳起来,这一鞭子,宁王是怎么忍的啊?
实在太疼了!
他挨了十几鞭子才叫出声来!
“楚王,你说!”
朱祁钰看向楚王朱季埱。
朱季埱是第四任楚王,楚藩是太祖皇帝第六子朱桢,建藩于武昌。
朱季埱本是朱孟烷次子,因为朱桢长子朱季堄卒于正统八年,因为没有子嗣,由弟弟朱季埱继承楚王王位。
楚藩能安稳坐镇武昌,盖因永乐朝削藩,楚王朱孟烷主动上缴护卫,这才换来百年太平。
“陛下恕罪,微臣以为,陛下天命正朔,应该承继大统!”楚王哆哆嗦嗦地说。
等了半晌,朱祁钰看向他:“完了?”
楚王点点头,您不让说废话,我还能说什么?
“你也没儿子,应该知道朕的苦,可你就这般体会天心的?”朱祁钰冷幽幽问。
“请陛下听微……”
“好了!”
朱祁钰打断楚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