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耀引领他们重归柴房,门外已无木柴堆积,显然只得深入柴房内部搜寻。
萧旗对沈玉堂此举倍感费解,他眉眼间流露出不解与无奈,目光定格在门上挂着的那把厚重铁锁。
旋即,他迅猛抽出腰间的冷冽长剑,剑光凌厉,坚硬如铁的锁头瞬息之间被斩为两段,咣当一声跌落于地。
甫一踏入柴房之内,众人都不禁一愕,未曾预料在这破败柴房中竟还藏有一人。
一名女子五花大绑,不知何故被紧紧束缚在背后的木柱之上,周身尽是尘土狼藉,然而脸庞却出奇地洁净如洗,已然在柴房中昏厥不醒。
“姑娘?姑娘醒醒啊!
司马耀看着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仿佛柔软如棉絮,轻柔地摇晃着女子娇弱的身躯。
不多时,这位女子才恍恍惚惚地苏醒过来,口中模糊无力地呼唤着:“水……水……”
司马耀倾身贴近女子那苍白而无血色的唇瓣,才勉强辨识出女子微弱如丝的声音,
“赶紧给她倒水!”
司马耀大声吩咐,脸上流露出关切疼惜之情,语调中满是焦急之意。
听到这话,萧旗眼明手快,疾步冲入沈玉堂的屋内,从桌上拿起食盒,其中不仅有清水,还盛有一些食物。
当萧旗携着食物走来之际,司马耀已悄然移至女子身后,预备解开其束缚。
"稍等一下,这位女子来路不明,我们应当先审问清楚再行定夺!"
李青甫心头掠过一抹担忧,常言道人心隔肚皮,如今莫名出现一个被囚禁于柴房的女子,不由得让人对其真实身份产生猜疑。
“不必多问,朕坚信她是遭人诱拐至此!”
司马耀并未采纳建议,内心早已确定了女子的身份,毫不犹豫地开始为她松绑。
就在绳索解开的那一刹那,女子身形一晃,虚弱地向前扑倒。
所幸司马耀反应敏捷,迅速用臂膀揽住她那柔软纤细的腰身,将她稳稳抱住,若非如此,恐怕她就要面朝黄土摔倒在地,实在是让人心疼这副美丽的容颜。
就在司马耀将女子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才真切感受到女子的身躯瘦弱得如同只剩下骨架支撑,犹如风中柳絮般不堪一击,仿佛稍一用力便会即刻崩溃。
这使得司马耀内心极为痛惜,未曾料想这位绝色佳人竟遭受这般不公待遇,他急忙将水杯递至女子唇边。
待到一整碗水饮尽,女子的神志才略微回归,她那如碧波荡漾的眼眸微微抬起,环视着四周的人群,当视线落在那只食盒上时,情绪骤然决堤。
“拿开!哪怕我死,也绝不沾你们一口饭菜!”
女子眼中流露出恐惧,本能地从司马耀怀中挣脱开来,身体蜷缩着向后退避,明亮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泪光。
“姑娘不必惊慌,我们并非沈放的手下。”
司马耀敏锐地捕捉到女子的恐惧源头,遂即坦诚表明立场,“你可称我为……黄公子,我正是为了对付沈放而来。如今府中之人已尽数制伏,唯有沈放仍在逃匿之中。”
司马耀言语间欲言又止,最终决定暂且隐瞒身份,眼前女子面容憔悴,神色迷茫,显然已受了不少苦楚,若此时揭晓真实身份,恐怕会让对方更加惊惧。
公子,您是哪位?又为何会在这儿遭囚?
面对司马耀的探问,那女子内心的冤屈似潮水般涌动,语调渐显颤抖。
“贱名海棠,原本是书香门第的千金,无奈造化弄人,遭逢沈放觊觎,强迫我要成为他的偏房侍妾!
我自是誓死不从,他便以此胁迫我双亲,登门威逼他们应允此桩婚事,我那双亲为了保全我,未曾向他低头,因此他便下令要逼迫至我双亲答应为止!
“可叹我那年迈的父母,我还未来得及尽孝,就惨遭沈放狠心杀害!
“家中尚有一同胞妹妹,为了避免沈放的追捕,我携她一同逃亡,东躲西藏,纵然世间广阔,却无一处能让我们姐妹安身立命之地!不幸的是,胞妹在逃亡路上不慎走散失联。
“我本计划先找个安稳之处,再慢慢寻觅胞妹踪迹,怎奈手中并无赖以生存的技艺,唯有琵琶演奏尚算拿手,不得已投身青楼,成为一位琴伎。
“岂料沈放再度找上门来,强行将我带回府邸,我以断食抗争,他便将我囚禁于柴房之中,说是让我好好反省……
早在你们抵达之前,我已历经两日未曾沾唇滴水,终致体力衰竭,竟至昏厥。
海棠徐徐述说着自己的际遇,然而内心的悲凉却难以消释……
"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柴房阴寒湿冷,怎堪为人居所?!"
"以你这般孱弱之躯,若再在此地逗留,恐怕难挨过今晚,只怕是病痛交加,或是饥饿濒死!"
司马耀怒火中烧,未曾想那沈玉堂竟会对一位闺秀施以如此狠毒无情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