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这两天接触的都是周春兰和桂花婶这样明事理的中年妇女,就算是城里蛮横的养母吴明珠,也不会像张大娘满嘴喷粪,颠倒黑白。
苏依依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看向小青年,想着他和张大娘是什么关系,会不会也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林会计是城里下乡的知青,因着有些关系,并没有分到生产队去干农活,而是在大队部当个会计,平日做一些收发工资工作。
张大娘经常去大队部找侄子,自然认识他,看到他高兴得连哭都忘记哭了。
可林会计却是苦着一张脸,恨不得将自己一张破嘴给缝上,他怎么就招惹上这个泼妇了呢!
但想着张大娘那个做副队长的侄儿,林会计还是挤出一抹笑,忍着心底的厌烦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说说清楚。”
实则不用想林会计也知道是张大娘蛮不讲理,看人家小姑娘好欺负,家里人又都不在,才在那胡乱闹事。
“苏家闺女刚从城里回乡,我想着都是一个大队的,就和她打声招呼,结果她不仅不理人,还骂我是狗,我气不过和她争辩几句,她就冲出来打人!”张大娘光打雷不下雨在那干嚎,声音像杀猪一样难听,“你快让人把她抓起来,批斗、浸猪笼,把那张狐媚脸刮花!”
林会计被她的破锣嗓子吵得额角直抽抽,既然是苏家的闺女,那就是正经的农民,哪能说批斗就批斗,这婆子真当大队部是她家的了?
“张大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林会计一脸正经的说道,“哪能因为你们一点私事,就开批斗大会,那不是浪费集体资源嘛!”
林会计是个文化人,最是懂得语言艺术,万事和集体挂钩,都得靠边站。
张大娘停止干嚎,察觉出林会计不想帮她,却还是固执道:“那她打我这事,你作为大队的人,理应管管吧?”
林会计点头,这倒是可以,便看向苏依依,想询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苏依依的样貌惊到。
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皮肤光滑白皙,水眸清澈透明,弯弯柳叶眉给她添了几分柔态,不知不觉就这么看呆了。
张大娘见状,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心底有了一条毒计。
苏依依被人看习惯了,见呆滞的林会计,神情没多大的变化:“你是大队的会计?”
林会计回神,羞赧的点了点头。
“我连碰都没她碰一下。”苏依依神情漠然道,“不信的话,可以让人验伤。”
张大娘张口闭口控诉苏依依打人,那她身上总得有伤口吧?
没有,就是空口无凭的诬蔑!
林会计觉得苏依依说的有道理,便又看向张大娘:“你身上有伤吗?”
张大娘身上自然是没有的,这并不妨碍她的蛮横,眼睛在林会计和苏依依身上乱瞄,冷哼道:“我还当你是个公允能做主的人,没想到早就和这丫头勾搭到一起去!当然是什么都偏向她了!”
林会计满脸震惊,总算知道这张婆子为啥外号叫滚刀肉,这颠倒黑白泼脏水的本事,简直信手拈来!
他和苏依依才刚刚见面,就能编排出这样的胡话,以后还了得?!
林会计是个文化人,被逼急了,也是红着眼怒道:“你别胡说!!没有这回事!”
张大娘得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你俩要是不想我到大队宣扬丑事,就乖乖的给我磕头道歉。”
林会计气得浑身直哆嗦:“张大娘你讲点理吧!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张大娘冷哼一声, 瞪了瞪苏依依,双手抱胸傲慢得很。
苏依依似笑非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别人编排,你先给我说解释清楚黑别人工分的事,谁帮你办的?是你那个侄子吗?”
苏依依抓重点一抓一个准,张大娘或许忘记了黑工分的事,她可没忘记。
林会计听见这话,故作惊骇道:“居然有这事?!走,一起去大队部算算清楚,这事可大可小,绝不能含糊了!”
赵建国早就想走了,可他妈不愿意,现在又多了一个知道黑工分的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妈,咱们走吧!”赵建国小声的在张大娘耳边嘀咕道,“这个丫头不是个好惹的,以后再找机会收拾她!”
看林会计神情严肃不像假的,张大娘心里也有些露怯,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儿子拽走,临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惹事的人总算走了,林会计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叹息般的提点苏依依一句:“你以后可要仔细提防张大娘,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依依当然明白张大娘是什么样的人,今天不过是没有回应她,就被逮着乱咬,她吃了那么大的亏,哪肯罢休。
“她尽管来试试。”苏依依平静地回应了一句,她连毫无人性的丧尸都不怕,害怕一个伥鬼泼妇吗?
林会计惊讶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