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仔细看过,他并没有摔断胳膊,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疏图心中一慌,但随即定定神道:“他其实就是觉得身体不如从前,想陪着孩子颐养天年了。”
轻寒若有所思道:“如此也说得通,但为何要撒谎?他若要走,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太子妃叫我来就是问这个吗?”
“方才承欢说了一句,她说,‘兄长明明提醒过我’,所以你早预料到了有人会刺杀徐达?那你自然知道是谁了?”
疏图心中大惊,似乎承欢口不择言时的确说过这么一句,但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达的事情上,都没有留意承欢的话,但偏偏轻寒听进心里去了。
疏图灵机一动道:“方才太子妃进去看了徐叔的伤口,应该心中也有了答案。太子妃所知道的,便是我所知道的。”
轻寒看了看疏图,突然笑道:“好狡猾的疏图,居然被你绕进去了。”
疏图这下也确定了,轻寒的确看出了伤口的来历,承欢说得没错。
“方才回来的路上,我想起在徐达离开那几日,你问过我是否听说过豫王之事,我若告诉你我知道很多有关他的事,你会如何说?”轻寒一脸严肃地看着疏图问道。
“那么太子妃所知道的豫王的事情,是否会为太子妃引来杀身之祸?是否会威胁太子,甚至引起国家动荡?若果真如此,太子妃会如何处置?”疏图一字一句地说道。
轻寒神色一变。
沉默片刻,轻寒继续问道:“那此事与徐达又有什么关系,为何徐达会有此噩运?”
疏图便向轻寒请罪道:“此事还请太子妃给我一些时日,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与徐叔确认,请太子妃相信,我们都是想尽自己微薄之力保护好身边所有人。”
轻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我自然是信你的,我也会好好想想我们今日的谈话,不过,我希望你若有什么疑问,直接来问我,不必绕弯子。朋友之间,本不必有太多介怀。”
疏图笑着看了看轻寒,这么多年过去了,疏图还一直记着当年在花灯节时轻寒冷清又拒人千里的神色,谁能想到,如今轻寒竟然亲口说了“朋友”二字。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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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三日后,徐达终于醒了过来,疏图接到承欢的口信,马上赶到了嘉宁候府。
“这两日豫王每日都派人来问父亲的情况。父亲今日醒过来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告知任何人,对外依旧是说父亲还在昏迷中。但父亲一醒来便说要先见你。”承欢一见到疏图,便赶紧说道。
疏图赶紧同承欢一道进了徐达房间中,听到有人进来,徐达微微张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疏图,虚弱地说道:“我有些话没说,老天爷还不想收我。”
一旁的承欢眼眶一红道:“就该听兄长的话,不要出门的。都是我的错。”
徐达安慰道:“傻孩子,不要这么说。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的私心,我做的坏事。”
“徐叔找我,是想说一些什么吗?”疏图说道。
徐达看了看承欢,承欢在一旁着急道:“事到如今,父亲就赶紧把事情都说出来吧,兄长一定会帮我们的。”
徐达说道:“你先出去。”
承欢迟疑片刻,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疏图,疏图点了点头,承欢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徐达依旧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叫徐进。”徐达突然说道,“徐达是我同乡的名字,当年我俩一道在天泰宫做黄门,但后来他去世了。我从天泰宫逃走后,怕被人捉拿,便一直用他的名字和符籍。”
疏图大吃一惊,原来徐达,或者说,徐进,竟然是天泰宫的逃犯。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在天泰宫,无意中听到几个有权势的黄门在说一个跟杀人有关的秘密,慌乱下我被他们发现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活路了,惊恐之下,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出宫办事的机会逃出宫去。结果在后山里碰到一个匆匆忙忙出宫的宫女,夜色下我看她抱着一个包袱,觉得她是偷了宫里的东西,结果她一看到我,吓得把东西一扔就跑了。我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看上去已经死了。原本很多宫女与人私通生下孩子,都会把孩子埋在后山,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想着肯定是刚才那个宫女生的。本来想赶紧离开,突然孩子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吓得魂都快没了,但仔细一看,孩子其实没有死,只是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我看着月色下孩子的小脸,当时突然有一个念头,这都是天意,是老天爷看我可怜,送了我一个孩子来陪我。我给她取名承欢,是承欢膝下的意思。我在附近村子里找了一个有奶水的农妇给女儿喂奶,这时候才发现,包袱里还缝了一些贵重的细软,夜里着急赶路没发现。看来欢儿的母亲也并非低级宫人,多少是有些级别的,否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