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忍不住心中却是一沉,自己的直觉到底对不对,仲衍是不是同样已有倾心之人。
想到这里,疏图又忍不住有些伤感。或许同敦临一样,明明自己比那些女子都要先到,但最终却无一例外地暗自神伤,甚至别人都不知道。以自己的状况,无论喜欢的人是谁,最终不过都是镜花水月一般的单恋。
疏图有些清醒过来了,在心中又默默劝慰了自己一番,其实这样也没什么,就当做自己作为女子豆蔻年华时的一些记忆吧,未来再想想,自己年少时曾有喜欢过的人,亦不遗憾了。
疏图突然想起那年在坤德殿抽到的诗令。
不可休思,不可求思。
众生皆苦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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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市出来,由颐和宋自牧便同众人告辞了,说是公主府中还有些事,就不陪众人回昭明馆了。
疏图看了由颐一眼,想起方才宋自牧同辛妙人的几次偷偷的对视,已然心知肚明。由颐这么喜欢热闹的人,此刻居然不同大家一道去热闹的昭明馆,那一定是心中难过郁结。
其他人着急回昭明馆,亦无人注意到由颐的神色,便也都告辞了。
见由颐和宋自牧走了,仲衍便也说道:“我也先回府一趟,就不同你们一道回昭明馆了。”
敦临叮嘱道:“那你记得晚上回昭明馆,张博已经命人安排好了你的住处。你身边都没有伺候的人,这几日便都住在昭明馆,这样本王也安心一些,找你说话亦方便。”
仲衍唔了一声,谢过了敦临,扭头对疏图说道:“你陪我回一趟叶府吧。”
疏图一惊,不知为何仲衍会突然要求自己一道去,众人虽也有些惊讶,但也并不以为意。
敦临笑道:“难得仲衍主动邀请旁人了,那你就同他去吧,记得都早些回来。”
看敦临和轻寒带着随从们离开,疏图和仲衍便也骑马往叶府的方向走,行云骑马跟在后面。
“方才公主情绪低落,但太子似乎没有注意到。”疏图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说道。
“他如今注意力都在轻寒身上,哪里会留意到公主。”仲衍说道,“不过,宋自牧同辛妙人之间,的确也没有完全割舍下,只要留心一些便能看出来,公主自然是感受到了。”
疏图有些惊讶仲衍竟然也看出来了,方才他分明没有看这二人啊。
“我有些担心公主,好不容易同宋自牧缓和了一些,人也稍微开朗了一些。”疏图说道,“但同大婚前相比,公主还是沉默了许多。”
“我知你对公主关心,心中坦荡,”仲衍说道,“不过要注意些,宋自牧虽没放下辛妙人,却也不喜公主同其他男子过于亲近。”
疏图心中一惊,想起宋自牧每每看过来的眼神,尤其是当自己与由颐一道说话或笑时,宋自牧的目光分明都是怀疑的,怨愤的,甚至嫉妒的。
虽然明知宋自牧之前是误会了,但还是疏忽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两人同时开口问对方道:“你过得怎样?”
话一出,两人都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疏图说道:“那你先说吧。”
仲衍笑了笑道:“如今才知撑起一个家是多么不易,不知道父亲和兄长是如何过的。好在还有大嫂和长姐都很能干,我就跟着打打下手,都觉得不容易了。柴米油盐多了,也没有从前那么多异想天开了,反倒过得踏实平静了。”
疏图看了看仲衍,他似乎比从前更沉稳更淡然了一些,也猛然觉得他的脸上似乎多了很多岁月感,似乎成熟了许多,想一想,他这个年纪,理应是儿女成群,但他如今背负着叶家,依旧孑然一身。
疏图很想确定仲衍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想问得详细一些,但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你呢,你还好吗?”仲衍问道。
“我在太子身边,自然被保护得很好。”
仲衍点了点头。
两人又沉默下来,疏图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平时怎么不多写信给太子,太子一直很挂念你们的。”
疏图的口气明显透着心虚,敦临的确关心和挂念叶家和褚家,但若他想说,不必疏图来开口了。这些话显然是疏图想说的,此刻也只能拉了敦临做挡箭牌,所以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多少人监视着叶家和太子,若信写得频繁,又该起风浪了。”仲衍淡淡地说道。
疏图早该想到是这个答案。但仲衍和叶家果真就同朝政断得干干净净了吗,疏图显然是不相信的。
“上次同昌一别,我一直担忧你的身体,后来你写信来报了平安,我才安心一些。只是却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你。”疏图说道。
仲衍看着疏图,慢慢说道:“若要说感谢,我要谢你才对。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