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争强好胜,你又不是不知道。但他有争强好胜的才能,父王喜欢,旁人也不敢做什么文章。”
“以前伯淳兄长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由颐说道。
“却之,不一样吧,”敦临有些迟疑道,“父王是很喜爱他的。”
“一时一事罢了。”由颐似乎有些嘲讽道。
众人便都安静下来,疏图此前也听过一些传言,叶弩去世后,叶伯淳承袭了威远侯的侯位,并担任卫尉,据说后来是因为酒后与人在街上斗殴,被人告到陛下面前,伯淳不仅因此失侯去职,连同城北那所象征了位极人臣的偌大的大将军府一并被收了回去,一家老小数百人连夜搬了出来。这所从前远近闻名的大将军府,如今改名叫永安候府,住的就是黎敬德一家。
虽然朝野皆认为此处罚过重并上疏力保,连皇后太子都亲自求情,但陛下丝毫不为所动,还宣称对亲贵要更严格律法,并对所有求情的人罚了半年的俸禄,由此再无人敢提此事。如今伯淳在朝中不过担任一个小小的闲职,一如绝大多数当年叶弩的绝大多数亲信。
或许是见多了兴衰更替,仲衍在很小的时候便立誓绝不入仕,在家做了一个自称游手好闲的贵公子,但私下与敦临姐弟还是十分亲密的。而且疏图也知道,仲衍其实私下亦在辅助敦临,比如当年威远侯创建的情报体系,便是仲衍在管理。
昔日叶家是太子在朝野最信赖以及最大的势力所在,陛下对叶家的忌惮和打压,不仅让昔日的叶家一蹶不振,对于叶皇后和太子而言,更如同断其一臂,朝中势力也因此变得分散,这也为后来黎家的飞黄腾达打开了局面。
故而当年伯淳失侯一事,有传言说是黎敬德做的局,这是为何仲衍痛恨黎家,亦是一反常态在街上同黎家下人打架的缘由。
不过,作为太子势力的另一臂丞相师韦势力还在,只是从前师韦还有很大的实权,如今丞相总领百官的职权,也渐渐被陛下分了不少出去。尽管如今权势不如过去,但师韦也还是太子在朝中与黎敬德抗衡的最大依靠了。
而眼下,褚却之作为众人眼中太子一支的优秀代表,也是未来太子一支强有力的依靠,凭借实力得到陛下的青眼,这无疑为太子扳回一局,但势必也是许多人的眼中钉,故而不得不多有担忧了。
回到图南,还没有睡下的承欢帮疏图端了热水过来,疏图开始洗脸,行云一直在一旁欲言又止,承欢奇怪道:“顾侍卫是有事吗?”
行云诡异地笑了笑,疏图停下来,仔细看了看行云道:“你今日神色这般怪异,发生何事了?”
行云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道:“我的手镯送给乘风了。”
疏图和承欢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突然高兴地跳起来,疏图激动得抓住行云的胳膊道:“何时的事?”
承欢激动道:“怎么说的?”
行云笑道:“她拒绝了陛下的赏赐后,我们坐在一处说话,我鼓起勇气跟她说,我只是一个居偌侍卫,没什么稀世珍宝,但有个家传的物件,问她愿不愿意要。”
承欢焦急地问道:“姑姑怎么说?”
行云抿着嘴笑了笑道:“她就很奇怪地看着我,然后问我是否知道她家族的事情?我就跟她说知道了,不仅我知道,我父亲也知道了,就想问问她是否愿意收留我,陪她一起留在她们赵家。我还说,若她日后执意上战场,就陪她上战场。”
疏图和承欢都呆呆地站着看着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行云,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像个木头人一样的行云,表白的时候居然能够这么动人。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过头来一字一句对我说,你要知道,进了我们赵家的门,就出不去了。”
“我说那我就赖着不走了。然后乘风就笑起来,接下了手镯。”
疏图和承欢大叫着欢呼起来。
“这算定亲了对吗?”疏图笑道,“我要去告诉太子他们这个好消息。算起来,日后你与太子公主亦有亲了,他们是不是该叫你姑父啊?”
行云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才哪到哪,不用那么着急。”
“着急,当然着急,我都为你俩急了几年了。”疏图笑道,“若你能着急一点,我们都有侄子侄女了。”
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