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原本埋在他颈窝,看见这个名字后,默默将脑袋偏了过去。
她两条腿垂在空中,轻微晃着。
傅湛托着她的腰,单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摁下拨通键,那边清润的少年声响起。
“哥哥。”
“有事?”
傅湛的嗓音抵着喉结声溢出,在谭宁脸颊处震荡。
“今天家宴叔叔说叫了您和宁宁来,但现在还没到,所以托我来问问,你们到哪了?是不是还堵在路上。”
“不用等。”傅湛淡淡道,“你们的家宴,你们自己过就好。”
“……哥哥。”
那边的傅羡生怕他打断似得,又小心翼翼道,“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和宁宁来一趟吧,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沉吟几秒后,傅湛不含情绪“嗯”了一声。
“看情况。”
而后挂断了电话。
打完这通电话后,傅湛明显发现谭宁的情绪不怎么高涨了。
“怎么了?”他掰起她的小脸,“蔫糊糊的。”
“哥哥……”谭宁忽然也效仿糅杂了傅羡那股子语气,慢吞吞叫了他一声。
“嗯?”傅湛眉眼微低,眼中都是柔情。
“你觉得傅羡这个人怎么样?”
此话一开口,傅湛轻微沉默。
“在我面前提他?”他声音淡下来,“你想让我如何回答,夸他?还是怎么。”
“不是,就是单纯的问问,算了,你不想回答就算了。”谭宁摇了摇头,打算从他怀里挣脱开。
可傅湛怎会让她如此轻易跑开,束着她的腰,慢条斯理开了口:“傅羡怎样,你不是应该比我还了解,毕竟你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说完这话,他总觉得谭宁好像没什么反应。
“如果认真说的话。”
“这孩子虽然心思重了些,但还算有规矩,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么错事,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么。”
果然,在所有人眼中,傅羡都永远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哪怕心思缜密如傅湛,也只觉得他心思沉,却不曾想到他就是当日绑架她的主使。
但如果让傅湛知道,她和傅羡当年被绑架的真实情况,或许……傅羡会被他怎样对待?
曾经谭宁无依无靠,无人可依,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方才不得已找上了傅湛,利用他的怜惜活了下来,留在了国内。
这么多年,她部署的最大的一盘棋,或许就是在等傅湛真的爱上她那一刻,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利用他,除掉傅羡。
她会说的……
会说的。
只是要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
谭宁和傅湛还是去了傅家的家宴。
只是,现场倒来了位令谭宁都有些惊讶的人。
“好久不见,谭宁。”
俞熙站在傅羡身边,亲昵挽着他的手臂,笑道,“这个寒假你过得怎么样,这么久没见,我都有点想你了。”
她语气亲近,宛若真的一对大学相处的很好的朋友。
谭宁也同样站在傅湛身边,皮笑肉不笑,简直比她笑的还假:“过的很好,就是有一点,没见到俞熙你,每天晚上难过的都睡不着。”
“……”
俞熙笑得微僵,用眼神示意她演得太过了。
谭宁依旧是笑,满眼清澈无暇。
直到感受到俞熙旁边一道盯着她不撒的眼神后,谭宁立刻就不笑了。
真晦气。
太晦气了。
“哥哥,宁宁。”傅羡看着二人贴近的距离,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温声说,“刚才你们不在,所以我现在想来再正式介绍一下,俞熙,我的女朋友。”
嚯。
谭宁看向俞熙,突然有点佩服她了。
俞家是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不虐她们的就不喜欢。
光是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俞熙在傅羡那里过得不好,但她却还是如此心甘情愿,向来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不对,还是比较抗揍这个说法通俗易懂。
傅建国和傅成均坐在餐桌之上。
江晚吟并没有来。
在傅羡出声询问之后,傅成均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她身体不太好,正在家修养。”
原以为这场家宴会是波云诡谲,几番斗争,却没想到真是平平淡淡吃完了一顿饭。
平淡到几乎没有人说话。
好像都真的是为了回来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直到快吃完饭时,傅董开了口:“阿羡开学之后也就该要实习了吧?”
“嗯。”傅羡轻轻点头,“马上就要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