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上次回柳树村的时候,李云裳说,她娘正在给她找婆家。
安容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云裳比安容大半年,也才刚刚十四岁。
“怎么这么快?”安容难免惊讶道,“你家条件挺好的,也不愁你的吃穿用度,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安容现在是一个现代的灵魂,在现代社会女子普遍晚婚晚育,三十岁未嫁的女子遍地都是。
可这个时代,三十岁的女子几乎就要做祖母了。
有的时候实在适应不过来。
“我娘说先定下来,等明年再完婚。”李云裳吃了一个干果,一边咬着一边说。
安容压低了嗓音,“你来那个了吗。”
这属于女子之间的默契,虽然安容没明说,但李云裳瞬间明白了,脸颊上浮起一团红晕。
“来了,有小半年时间了,好像是四五月份的时候忽然来的,把我吓一大跳,血呼呼地往外冒,我还以为要死了呢。”李云裳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话来讲。
然后她又看向安容,“你呢……”
安容摇摇头,“还没呢……”
这一次轮到李云裳惊讶了,“那你和你男人……”
安容脸颊有点温热,“当然什么都没干呢。”
李云裳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太难以启齿了,“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那你娘给你选中的人家是哪里人氏,离柳树村远吗?”安容问。
“不远,离着十几里地,我娘就是照着这个距离帮我选的,她说太远了,去照顾我不方便。”李云裳想了想,“好像是叫石磨村。”
石磨村这个村名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就在此时,小二进来上饭菜。
小二将饭菜摆好,便退了出去,安容也想起来,她为什么觉得石磨村有点熟悉了。
“石磨村我知道,我二嫂就是石磨村的……”安容一边给李云裳递筷子,一边说。
李云裳露出意外惊喜的表情,接了安容递过来的筷子,“那你倒是可以帮我打听打听,我娘对这户人家好像挺满意的。”
“听说这户人家姓钱,那男子叫钱在文,好像也是个读书人,只是不知道读得怎么样,你帮我问问你二嫂,看看她认识不,年纪相差几岁。毕竟一个村,应该也听说过。
大不了让她帮我打听打听,现在他读书怎么样,人品如何……”
李云裳一边吃菜一边说,没有看安容的反应。
安容听到李云裳说这男子姓钱,她放到嘴边的菜就没有送到嘴里去。
事情不会这么巧吧。她二嫂的弟弟好像就叫钱在文。
因为涉及到钱慧琴,安容便没再多说,毕竟她也不确定钱在文的人品如何,读书读得怎么样,毕竟只是从张氏的口中听了那么一些消息,准不准的也不知道。
自己不确定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
但这是她的好友,又是对她真心好的人,她不希望李云裳在婚姻上出现什么问题。
女人嫁人相当于再次投胎,万一嫁不好,后半生定然凄惨。
“好,我知道了,我回去跟我二嫂说一声,让她打听打听,还有,你自己也一定要多打听,看看他的家境如何,或许不是想象中那么好。”
“再多打听打听他的人品,看看他有没有不良嗜好,这男人一旦沾上黄赌毒是改不掉的。”
李云裳倒是没怀疑什么,只以为安容是在担心她,笑着说道,“这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我娘觉得他家不错。”
“看着你好像比我还紧张呢。”
“我这不是担心你嫁得不好。”安容说道。
“容姐儿,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李云裳嫣然一笑。
如果这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安容就没必要太担心。十里八乡的,如果真要详细打听起来,定然会打听到点眉目。
事情只要做过,必然留下痕迹,若钱在文真的沾了不良嗜好,定然能打听出来。
“对了,我的事情说个没完,忘了跟你说,你爹那边又出事了。”李云裳道。
安容微微皱眉,“又出了什么事情?”
李云裳夹了一块肉,放进安容的碗里,用宽慰的语气说道,“你娘又回娘家了,这都两三日了,还没回来,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回去一趟,当日就能返回,可我今天出门之前去打听了,还没回来。”
“我跟五哥说了一声,晌午的时候,如果你娘还没回来,让他给你爹和安路送些吃的过去。”
“你也别担心,我五哥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你,云裳,想得如此周到。我明日一早就回趟娘家。”安容语气平淡,倒没有显出多愁苦的模样。
“我托付我五哥的时候,他当时说了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李云裳试探性地看着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