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斯嘉丽传》正式开机的第一天。
早上,是沈奕辰的吻将我唤醒。我刚刚睁开眼睛,他英俊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开机顺利,亲爱的。”
他将餐盘放在了床头柜上,里面放着一杯美式、一块烟熏鸡肉三明治,还有两三颗樱桃。
“祝你好运,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会让安然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演技!”
他一边说,一边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他的新电影快要杀青了。
我笑着,祝他拍摄顺利,然后两三口吃掉了托盘里的早餐,然后披上睡袍,走进了浴室。
在我淋浴的时候,卧室里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当然不是进了贼,这是美利亚派来,照顾我和沈奕辰的女仆阿桃,在打扫房间。
在我和臧书礼的那个小公寓里,我曾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主妇。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我喜欢用心思,把它装饰得精致又有格调。
但是,住在我和沈奕辰一起买下的豪宅里,我却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一点想要装饰它的欲望。
甚至,连简单的整洁都做不到。
我会把穿过的衣服直接扔在地上。
拖鞋也被我随意地一甩,两只永远不在同一个地方。
我喜欢在床上吃早餐,所以,咖啡洒在床单上,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毫无疑问,在阿桃的眼里,我是一个糟糕的女主人。
她在整理房间的时候,要么发出很大的声响,要么低声地用我听不懂的家乡话嘟嘟囔囔地咒骂,以此来发泄她的不满。
只不过,她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如果我们可以自己打理好这栋房子,那她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谁来给她支付薪水,让她养活老家的丈夫和几个孩子?
所以,我明白了,世界上多的是拎不清的人,“吃饱了就骂厨子”,也是人生常态。
我推开浴室门出来的时候,阿桃还在打扫,不过在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些。
“阿桃,我要换衣服,我赶时间要到片场去。你先到别的屋子打扫吧,一会儿再来这里。”
她答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等她把门关上之后,我慢慢地坐回了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还有些潮湿的头发。
其实,我并不赶时间,我只是不想当着阿桃的面换衣服。
我绝对不可能让她看到我肋骨上的淤青,有深紫色的,也有已经泛黄的。
一周前,我被沈奕辰推下了楼梯。
就算是已经死去了三十年,我残存于这个虚无世界当中的意志,还是忍不住地想要为他辩护。
我想说,事实并不是那么糟糕。
当时我们正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又提到了那部让他很恼火的电影《无界之枪》,我想安慰他,我跟他说,我觉得这部剧他演得很好,可能还是需要给观众一些时间,让大家接受他的转型。
他突然暴躁了起来,认为我在取笑他。我解释,但似乎说得越多,错也就越多。紧接着,我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
房间里的一切立刻开始旋转,像旋涡一样,让人跟着一阵晕眩。
我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随着“咚”的一声响,我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旋转终于停了下来。
我定了定神,发现我撞在了门口的玄关柜上。最下面一层抽屉的把手,正好按进了我胸前的肋骨上。
疼痛让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我只觉得眼睛里瞬间积蓄满了眼泪。我一点儿都不难过,所以我想,这可能只是身体的应激反应。
我仰面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沈奕辰焦急又歉疚的脸出现在视线当中:
“文迪,你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我没事。”我像一个白痴一样,居然想要先安慰他,“不过,我的肋骨可能断了一根。”
半小时后,在沈奕辰的搀扶下,我终于可以慢慢站起来,挪动着往前走。
他开车把我送到医院,还好,肋骨没有断。
整个过程里,他的态度温柔又绅士,医院里目睹这一切的医生和护士,都不由得感慨,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才嫁给了这么完美的丈夫。
我解开睡袍的腰带,缓缓地脱了下来,这时,阿桃突然开门,冲了进来:
“太太,对不起,我把抹布落在这里了……”
我们俩都愣住了,几秒钟之后,阿桃转身,低着头离开了我的卧室。
两个小时之后,我来到了《斯嘉丽传》的片场。
塔拉庄园的布景很精致。当我换上斯佳丽标志性的长裙时,我觉得,自己就是女主角,忘记了胸口的疼痛。
第一天拍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