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一顿,而后道:“所以呢?”
“放心吧,阴间有规定,拘魂使者不得参与生者的寿命,这次是天要亡无忧州。”
“天?”
红衣女子翘首看上去,眼神冰冷可笑,“不是天,而是我!你只需告诉我,还有多久?”
黑纱之后隐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而后越来越大声,震荡在整片屋子。
“哈哈哈哈哈哈——!!!!快了快啦!!!!到时——”他高举双手,露出烧烂的皮肤,发出张狂之声:“满无忧州,尽是鬼哭狼嚎!!!!!”
几千春已经很久没有看月亮了,今晚却偏偏没有,他便低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人。
就算睡着,他依旧皱眉,偶尔从嘴里闷哼几声,眼角也会溢出来新的液体。
几千春靠近了些,明明月的手毫无预兆地抓住袖子。
几千春愣了愣,垂头看着并未醒转的脸。
凝望好久,他把手从脸上拂过,带走了刚落下来的液体,拢进了手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断断续续地重复这句话。
明明月梦里是鲜血流不尽的明府,父母,仆人,他们满身是血地站在那里,以前只觉得是他们自己的,现在看着,却沾染着无数无辜之人的。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变成了将士的,明明月痛苦地哽咽,却对此毫无应对之策。
这一生富贵了十几年,一朝梦醒,却永远都有了一道伤疤。
突然,人影不见,血迹不见,明府变成了秋千,头顶的阴雨换为了旖旎彩霞,还有彩鸟盘绕,发出令人心境旷达的轻悦声。
随之的,还有股暖意透过脸贯入整个身体。
“嗯........”
明明月缓慢地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起身看向周遭,屋中仅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