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池撇嘴耸肩,“那好吧。”
“等等,”时彦箭步上前把他拦住,“你要去哪?”
“你能当闲散少爷,我不能呀,我还有好多活没干完呢。”
他噙起几分笑意,眉眼闪了闪,“别去了,我一会带你出去玩。”
“我拿了母亲的印章,可以随意调遣游轮小艇。听说云市今天有千人舞,要不要去看看?就当是陪我缓缓心情,这几天喝酒喝的我胃疼。”
荣池犹豫了,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脏旧衣服,再看看时彦的精致西装衬衣,顿时颓然自嘲的笑笑。
“算了吧......兰姨说了,这个月满勤多给我五百块呢。”
“你跟我走,别说五百,五万我都给你。”
“我不要。”
时彦纳闷了,“为什么呀?”
“哪有拿好兄弟钱的。”荣池心理有点不平衡,打趣的糊弄过去。
明明都是同样的年纪,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不是没有羡慕过,可老天向来只把机会给那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身上。从一开始,他和时彦便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荣池走了后,剩下时彦一个人。
他百无聊赖,只得以想出自己出去玩的心思。
可连大门都没出,就被佣人给拦住了。
“二少爷,夫人为您请了老师过来,半小时后就到。”
时彦怔诧一瞬,倔强地不服从,“我都大学毕业了,不需要再上课。”
“让开,我一般不打女人,你别逼我动手。”
佣人还是那副淡漠谦卑地模样,恭敬的弓着身子,重复刚刚的话。
他有些恼,“你这个人怎么说不通啊,我说了不......算了,我去找母亲。”
只要能说服江疏云,就没人再拦他了。
“二少爷!”
佣人横跨一步,张开双臂再度拦在时彦的面前,面露难色。
“夫人已经歇下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聒噪。”
时彦根本不听劝,抬起胳膊将眼前的佣人推倒在地,大步往遐云水园去。
任凭不少佣人前来阻挡,他都心情烦闷的推搡了过去。
甚至还脾气大发的砸了不少值钱的古董花瓶,用以宣泄他并不好惹。
遐云水院位于庄园西方,建筑风格古色古香,红墙绿瓦,颇有种梦回古代皇宫的氛围。屋檐下的几个精致木雕灯笼,却仅当个摆设吊在那随风摇摆。
石子路弯弯绕绕,两侧的水溪潺潺,色泽显眼的几条锦鲤悠然自在地欢快游弋。绿竹如屏,竹叶与湛蓝的天空融为一体,似仙境更似秘境。
时彦轻车熟路地到了江疏云所居住的阁楼,踏着步子到二楼时——
他在楼梯口看到了一双锃亮发光的黑色皮鞋。
一看就是贵官所穿的,连尘土沙砾都瞧不见。
他心跳地厉害,一时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眼神呆滞的缓缓向上,直到目光定格在上端的门上,才没有再挪动。
母亲又带男人回家了。
这次是哪位?
省警察局的局长?还是法院的法官......
这种场面,时彦不止一次看到过。自从时宗海离世后,他见到三次了。
但都因后怕逃走了。
他怕被江疏云责骂,更怕她对自己失望。
隔着几阶台梯,隔着一道门扉,里面鱼水之欢的声音隐忍到极致,还是宣泄而出。
女人得到至高的欢愉和满足,叫的一声比一声欢。
时彦紧攥衣摆,表情黑如锅底,心情更是难以言喻。
他想逃。
但这次也不知哪来的熊胆,居然在转身之后,又折返回来登梯敲响了门。
里面的动静戛然而止。
江疏云立马捞起一件浴袍,光着脚大步踩在木质地板上,冷脸开门。
她看到时彦的那刻,微微一诧,但很便被一闪而过。
“......你怎么来了?”
“母亲,我想出去。”
时彦故意张望着她身后,被她横跨半步挡住视线。
“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你先回去。”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了往日里,游刃有余的那副态度,紧绷严肃的神情下是躲躲闪闪的不知所措。眼妆花了,口红也被里面的男人给吃干抹净了。
面颊上是欢愉过后的一抹绯红,温温热热的。
时彦别过脸不想与江疏云对视,他作为儿子不好评判母亲的行为,但作为一个成年人,有些事情好像又在潜移默化中,被归类为正常范畴。
他不知道该责怪谁,只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利的。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